路上的鹭

我在河边散步，看到一只白鹭在河对岸的路上不紧不慢地走着，像闲游的人一样悠然踱步。河边大树上有几只白鹭栖居，时常能看到它们在浅滩觅食，或是停在河上的电线上。或许是清晨的小路太空旷了，白鹭不禁想体验一番走在路上的感觉。那硬邦邦的水泥地，与河滩里又软又凉的淤泥相比，踩起来是否别有一番滋味呢？

白鹭在浅滩觅食，吃一点小鱼小虾，却不吃水里那繁星般的螺蛳，也不吃水面上那密布的水黾。或许是因为没多少天敌，河里的螺蛳和水黾数量大增。走在河边，听到一对父女闲谈：“河里有好多螺蛳！”“走吧走吧，又不能吃……”小时候我爱捞螺蛳，也不是拿来吃的。放在缸子里，螺蛳便伸出带触角的软肉来，向前一点点摩梭着，不知不觉便爬到了缸沿上。记得有篇文章叫《牵一只蜗牛去散步》，若是有空，看一只螺蛳在缸子里慢慢爬，效果大抵如此。水黾是一种蝽，漂在水上，捉不到，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我羡慕它们“水上漂”的“轻功”，要是人也可以不借助外力在水上行走，一条河里走满了人，那场面想想都有意思。

若人真能在水面上行走，河里的鱼可就遭殃了！今天散步时，看到河里游着一条硕大的鲤鱼，估摸着至少有六、七斤重。河边有一些钓鱼的人，偶尔会看到他们钓起来很大的鱼。有时，河面上激起巨大的水花，那也是大鱼们弄出来的。河里的大鱼同白鹭差不多大，白鹭不敢动它。走在河边，觉得看似人在钓鱼，其实鱼也在“钓人”。毕竟人不能像水黾一样在水里走，只能站在岸上被大鱼们“诱惑”。那么多钓鱼的人，在河边煞有介事地坐着，何尝不是被河里的鱼“钓过来”的？但倘若你没有占有那些鱼的心思，任凭大鱼在水中自由地游走，你自己的心便也是自由的了！

人在河上走，鹭在河边走，水黾在河面走，螺蛳在河底走。在这样的小河边散步，本身就是美好的。

河边白鹭 河边白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