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房子》节选(一)

  秃鹤与桑桑从一年级开始，一直到六年级，都是同班同学。

  秃鹤应该叫陆鹤，但因为他是一个十足的小秃子，油麻地的孩子，就都叫他秃鹤。秃鹤所在的那个小村子，是个种了许多枫树的小村子。每到秋后那枫树一树一树地红起来，给的很耐看，但在这个村子里，却有许多秃子。他们一个个光着头，从那么好看的枫树下走去，就吸引了油麻地小学的老师停下脚步，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那些秃顶在枫树下，微微泛着红光。在枫叶密集处偶尔有些空隙，那边有人走过时，就会一闪一闪地亮，像沙子里的瓷片。把手插在裤兜里或交叉着放在胸前的老师们，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什意思。

  秃鹤已许多次看到这种笑了。

  但在桑桑的记忆里，秃鹤在读三年级之前，似乎一直不在意他的秃头。这或许是因为他们村也不光他一个是秃子又或许秃鹤还太小，想不起来自己该在意自己是秃子。秃鹤一直生活的很快活。有人叫他秃鹤，他会很高兴地答应的，仿佛他本来就叫秃鹤，而不叫陆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