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一个艳阳天。
白天的天空,湛蓝的底色上,风云翻涌,变幻无穷。
吃过晚饭,从超市回来的路上,习惯性地左抬头,望向那一小片很幸运地没被楼群挡住的西方。
黑压压的浓云像一片巨大的沼泽,太阳正努力地,费劲儿地想从里面扒拉出来,一道口子已经被它撕裂开,漏出它独特的耀眼的光芒。
心想,有这么一大片厚重的云层做底色,今晚的日落应该超赞。
我不禁加快了脚步,推开院门,径直往顶楼冲。
可刚走到楼梯口,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抹明亮的金黄,从通往二楼的拐角处的窗户外,径直射了进来,在头顶白色的墙壁上,投下斑驳一片。

窗户像一个大大的天然画板,自然之手在上面尽情地挥洒着想象的色彩。
它一会儿在画板的右上角,抹上大片明净的蓝色。不行,只是蓝色的话,显得太空旷,对,配上绵绵云朵,太棒了!
一会儿在画板的左下角,细笔勾勒出绿竹。不——不对,它盯着画布,暗自思忖,皱眉,望向远方的太阳。在黝黑的山脉线和黑压压的浓云之间,太阳正挣扎着,释放出最后一丝灿烂夺目的金光。它望得出了神儿,突然灵机一动,竹子不该只是绿色的,对,应当再配上点霞光,哈哈,金竹,这才应景儿。

眉头好不容易舒展,可马上又拧紧。好像,还缺点什么?色彩、光线是够了,可画面还是死的。怎么让画儿活过来呢?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噢,对,声音,加入声音不就完了。可是该怎么加呢?一缕清风吹入画布,风儿撩动金竹,金竹窸窣,娇羞作着回应,那片斑驳也随之摇曳,窸窣作响。
妙哉,妙不可言。我呆住了,有好几分钟,我就呆在那幅天然的水彩画里,出不来,也不想出来。那里似乎藏着永恒与美好,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神秘与神圣……我被彻底征服,感动至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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