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快乐心
二叔走了,享年73岁。他终于解脱了病痛的折磨。贫苦一生的二叔,后事算是办得很圆满。
疫情遍地开花,远在柳州的弟弟和厦门的堂弟排除万难,纷纷乘机回汉参加了二叔的丧事。
二叔排行老二,因家中贫苦,娶了有智障的婶娘,生了一对儿女。儿女都不成器,女儿嫁人了,眼高手低,不愿工作,年纪轻轻闲赋在家。儿子年过三十,却还未成家,在厦门堂弟自开的公司里打工。
二叔自去年九月检查出喉癌晚期,一直都是堂妹在照料,她被消磨得身心疲惫,自己的小家难顾。二叔走了,对她也是一种解脱。常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摊在谁身上都是一种苦痛。
二叔死不瞑目,因为他有两件未了的心愿。一个就是智障的婶娘无人托付,二是儿子还未成家。丧事其间,亲友们都在商量如何安置婶娘。婶娘小时候大病抽过脊骨水,自我生存能力越来越差。如今年过六十,二叔又走了,她越来越糊涂,不会独立做饭,下了电梯出去了,有时忘带钥匙,都回不了家。
大家商量两套方案,要么送到婶娘的娘家,他大哥帮忙照看一下,但娘家的嫂子如何能长久容纳。二套方案是让她在幺叔的过渡房暂时安置。幺叔所在地方是一个废弃的职校,有一栋几层楼的空置房。以前村里的老人都住这里过渡,后来有搬到新房的,死的死了的,如今一栋大楼也就四五家人在住。楼下还有大片的空地可以种菜。幺叔不接受婶娘的入住,说她若来,他就搬走。幺叔也有他的考虑,他孤老一生,闲散一生,不愿被牵绊。智障的婶娘自己的房子不能独住,娘家也回不去,幺叔这里不愿接收,她何去何从,还真是个问题。
二叔的丧事是在幺叔过渡的那个废弃学校置办的,村里特改建了灵堂和酒席区,算是有一个便民的区域。不然若在还建楼,是不能如此方便办事的,顶多在楼下设一个空棚,便于祭*DIAN,亡者被拖到殡*仪馆存放。那样对守灵人不能尽孝,始终都是于心不安。
二叔的丧事,没有多少亲戚参加,就是自家这些人,加之堂弟的一桌朋友再加上两桌抬棺的人,也就六桌人。收了三万多的礼钱,一共开销四万多,贴入一万多。这个差入是妹夫拿出来的。堂弟作为儿子,他没有存款,没有成家,最后这个孝心都未能敬上。
《人生大事》里莫三妹家中老三,是个男生却被唤着三妹。干着父亲的老本行——入殓师。他荒唐颓废,前女友给他戴了绿帽子又分手,父亲恨铁不成钢。自收养了一个没人要的女孩小文,他开始有了担当,有了责任。父亲离世前跟他说了一句话:“人生就像一本书,哪一个都要翻到最后一页,有的画上的是句号,有的画的是省略号。人生除死,无大事,什么名和利,都是过眼烟云。”莫三妹按照父亲遗留的心愿,不能花多钱却要有一个体面的仪式。他把父亲的骨灰放在一个自家的一个铁罐盒里,里面放进一个烟花,放在江滩空旷的地方燃放,美丽的烟花在空中释放出各种美妙奇幻的花朵,绚烂之后,变成了一颗颗小星星,最终归于平静。这烟花的一生莫不是人的一生。
确实如此,人死了,化为灰烬,归于尘土。生前不管是多么的富有,亦或多么的贫穷,最终的去向都是一个地方。人无法选择自己的死法,却能选择自己的活法。人活着的时候,就要努力地把每一天都活出滋味来,珍惜当下,能拼搏的时候一定要竭尽全力。孝敬父母,莫要等到子欲孝而亲不在时才幡然醒悟,悔时晚矣。像我堂弟堂妹这样,父亲走了,自己却无能为力,母亲还在,却亦是无能为力。这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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