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就像刚开始听到这首歌的感觉一样,觉得不好听,第一次见面觉得这个人跟我应该不会有交集。
后来,在一年后某个周五早晨的一次课上偶然想起你,想起那个午休期间的打闹,出现在脑海的第一个镜头就是,短发和两颗大门牙,紧接着耳边响起一个雄性十足的声音:你个老女人。老天作证,在93年的人面前,我还真的不老,毕竟七月份的尾巴,你是狮子座,而我,是摩羯座。
高四那年,真心相交的同学极少,也许就是自那时起,不愿再曲意逢迎,不合自己口味的,看一看足矣。信不信,那年,算上你们俩,让我上心的不超过10个。我也是后来才明白,有些人,只是认识而已;有些人,距离长短决定关系亲疏。时间是一名优秀的数学教师,再没有谁跟他一样,用极好的耐心向你证明一个个结论。
不知道对于你们来说,那年是怎么样的一个体验。反正在我看来,首先,那年的六个老师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奇葩的老师,这里的奇葩不褒不贬,实为中性词,不夸张地说,有些简直奇葩到不忍直视、不忍耳闻。
一个额头永远亮比灯泡,声音震耳欲聋;一个头发永远一丝不苟,脸上那眉毛却永远呈下垂状,说话还一句一顿;一个笑里藏刀,浑身散发着领导的威严;一个屁股永远左右摇摆,手指翘兰花状;一个肩膀永远高耸,手臂做圆周运动;一个永远唾沫横飞,川普随手拈来。这些仪容举止我不知道放在现在去考教资能得多少分,但他们的教学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此外,我自认为我的描述简直是惟妙惟肖,给自己99分吧,留一分有个上升空间。
还有他们各自的经典语录,每一句都可以让我记一辈子。刀哥说,想当年我随身别一把菜刀,考试的时候往桌上一拍……直到我儿子瓜瓜坠地,我才落教;强哥说,我爸爸买了个麻饼,掰成两瓣说,一半是二分之一,那二分之一加二分之一是好多,我高兴地说了一句四分之一,于是我懂得了什么叫181855,下垂哥说,这个题还要讲啊,好嘛,这个题A不能选,C明显不对,D也不选,那还能选啥子嘛,选B哦;气质哥,经常眼睛一眯,嘴角和兰花指一翘就蹦出一句,农人用烧酒烫出了一串串家常,诗的语言,掌声,掌声呢;怂哥经常双手前后甩甩问,嘿,是不是嘛;还有个哥,严格来说应该叫胖哥,经常脸包一鼓:你们几个老几,再乱整我要发猫儿毛了。
那一年,陪伴我们最多的是转转楼的瘪包子和它对面那家叫什么金苑的包子以及瘪包子上面那家米粉,后来还有一小旁边那条巷子的餐馆,我记得高考的时候老板还送了一盘凉拌黄瓜,当时觉得老板真好,现在想想,喂喂喂?这道菜是不是不太好,高考怎么办?凉拌!关于那家餐馆,我还记得它有道菜叫洋葱炒胡萝卜丝,我记得那年我过生日,一桌人只吃了六十块,但那菜荤素搭配摆了满满一桌,我记得那边有一家外观很破但面很好吃的面馆。从那条巷子往前走,有1+1日用品店,有一年不到涨到七块的盒饭。再然后是中心广场的鱿鱼炒河粉,口味及其怪异的石锅拌饭,去必吃的五块一碗的冒菜。
那年,我们的寝室安排在教学楼楼上,我记得有一天,我打喷嚏从一楼打到七楼,我当时的想法是谁对我的思念之情那可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那年,我们一栋教学楼只有二楼有厕所,所以一下课大家不是说,走,去上厕所,而是,冲啊,去上厕所。
还有咱二号寝室,不知道被刀哥咬牙切齿地说了多少遍,说我们晚上熄灯后太吵了。但是咱二号寝室的人都特逗,特别是我……上铺的兄弟。咱既然是二号寝室,那一定得名副其实的二才行是吧?一群有趣的灵魂聚集到了一起,在一天紧张的学习以后,好不容易能躺下了,怎么可能安静的下来呢,一个小小的房间挤了十多个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听起来像说相声一样。
高四的学习压力那必须是极大的,那时候管得严,每周一到周五手机必须上交到班主任那,就为了我们能心无旁骛的学习,可是再美味的食物吃多了都想吐,更何况学习本就不是一件特有趣的事,但我觉得最无聊的还是每周一的升旗仪式,我发誓宁愿把那点时间用在学我最不喜欢的数学上。俗话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几乎高中每个班都会有那么几对小情侣,一旦老师叫其中一人起来回答问题,下面就会有骚动,那年,班上还是有班对的,但实在想不起来是谁了。
那年至今已过七载,昨天去参加了同学的婚礼,大家都用试探的眼光相互打量,因为有的人外貌身材上变化很大,有的人单纯是因为原本就没深交,所以已被置于记忆的最底层而不敢唐突相认,所以大家开口都是疑问句:你是XXX吧?然而这一句也是不肯轻易问出口的,都要先跟共同朋友确认的。有时候想想,其实参加同学婚礼和参加同学聚会的尴尬程度差不多,有多少人是纯粹的只是出于好久不见,甚是想念的目的呢,反正我听其他人的谈话,大部分是今年也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我全程几乎没插话,学生党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跟工作党和已婚党聊的,就像好多大学同学日常感慨的那样:人家在晒娃,而你在晒被。结婚那同学的伴娘来接我的时候说,我真佩服你,到现在还在念书,是真学霸,我说,你说笑了,学霸怎么可能会读高四呢,她说,因为你们追求飞得更高啊。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不是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其实并没有那种追求,至少我没有,因为我是那种走一步看一步的人,计划未来这种事我真的极少去做,为什么呢,可能是因为班主任说过的一句话吧:今天说好的事,明天很可能就变了,大部分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走一步看一步应该不算消极被动吧?
吃完喜宴后我就和同学道了别,因为要赶两点多的火车,她问下次见面什么时候啊,我笑笑说不知道啊,可能我结婚的时候吧。如果她再问我一句,那吃完你的喜酒之后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那这就是个悲伤的问题了,不适合在大喜的日子问,虽说现在的交通之发达程度已经特别高了,但毕竟是隔着几个省的距离。人这一辈子啊,永远都处于和别人渐行渐远的过程中,谁是谁的过客,谁又是谁的归人?但只要太阳每天依旧东升西落,我们每天都能够迎接明天,遇见就永不会终止,但愿生命里多一些遇见,也多一些再见。
很喜欢《十年一品温如言》里的一句话,命运之所以强大,在于它可以站在终点看你为它沿途设下的偶遇惊艳,而那些偶遇,虽然每每令你在心中盛赞它的无可取代,但回首看来,却又是那样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存在好像拼图上细微得几乎可以忽略的一块,终究,存在了才是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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