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山水甲天下,殊不知在这山水之中,藏着一个大秘密。当苦楚无人倾听,苦难不被理解,也只能''自己忧愁自己解,自己眼泪自抹干''。
纪录片《三十二》向世人展示了三十二分之一的慰安妇的晚年生活,也是在记录现代社会下,历史的''晚年生活''。
作为一部纪录片,《三十二》将音乐与自然音响运用的恰到好处,幻而不虚。随着声声铜铃敲响,如同在想人们敲响历史的警钟,不知不觉中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力。用优美的钢琴的独奏曲引出了''三十二''的标题,不仅没有使标题的沉重淡化,反而将沉重提上了更高的高度,沉默。全片铺满音乐纪录会变得虚假,所以该片中的大量同期声让历史变得赫然醒目,无论是在家中吃饭时院子里的鸡鸣,还是锅炉声、脚步声,都在告诉世界,这段历史,真的存在,并且依然存在着。
镜头画面的处理技巧让纪录片的主题更加醒目。开篇就是几个代入感极强的定镜头拍摄,通过家里的几个物件,几个角落,交代了拍摄地点,老人的生活现状,将历史的痕迹提到观众面前。桂林甲天下的山水美景,在空镜头里展现地淋漓尽致,但其中隐喻的孤独与无助却耐人寻味,山水同样见证了屈辱,但山水不会说话。片中老人背对镜头面向连绵的大山,老人隐没在深山之中,望向远处,好似与城市隔山相望,这正与老人的生活淡出我们的视线这一出题相呼应,正是这大山,遮挡着这历史的痕迹,掩盖着这屈辱的秘密。另一个镜头,老人坐在家门口的小板凳上晒太阳,处于画面的左三分之一位置,右侧前景被阴暗的墙壁遮挡,伴随镜头的向右移动,原本就压抑的画面变得更加压抑,但镜头一移到底,将老人彻底移出了画面,只留下整片的黑色的墙壁,这一出的画面隐喻了慰安妇在历史中渐渐消失的残酷事实,使人意识到现实的残酷,时间的无情。导演将历史带到观众面前,也许不再有力,但证据永远是证据。纪录片可以讲述历史,也能记录历史,无论何时,这段影像都会是历史最有力的证明。
真正的残忍的,除了侵略者,还有我们自己。罗善学,中日混血,一个本正常的人,却被流言蜚语,压迫成了最无辜的受害者。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但他,也是慰安妇事件留下的最直接的证据。在片中我们可以了解到,罗善学出生时,战争就结束,慰安妇事件已经过去,而那是人们心中对敌人的敌意还没有消散,他们将剩下的愤怒都堆给了他的另一半血统。他是半个日本人,但他不是坏人,他承受这些不公平的歧视,都来自他的亲人,他的朋友,邻居。纪录片选择采访罗善学,通过他的孤独,无助,自卑,不仅在向愚昧的一代人控诉,也是在向屈辱打抱不平,向流言蜚语打抱不平,在警醒人们,历史的错误是可耻的,人的错误也更可悲,我们需要冷静地面对历史,需要让自己更加强大,而不是将懦弱的愤怒宣泄给一个更无辜的受害者。
镜头中的老人,在单独采访时,将最真实的自己展现给了观众。她谈到曾经的屈辱经历时脸上的恐惧与悲伤,谈到童年趣事时的快乐,谈到被丈夫嫌弃的失落,她脸上的皱起的皱纹,就是历史最真实的证明。
令人欣慰的是历史不会衰老,历史永远存在,并且会被所有人牢记。纪录片《三十二》讲述的不是一个慰安妇的晚年,也不是三十二个慰安妇的现状,他讲述的,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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