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梦在水里泡了很久。
她做的梦很长很长,跟她的头发一样长。
她的头发有三年没剪那么长。
罗兰兰把云梦梦从水里捞起来。
云梦梦睁开了眼睛。
“你来了。”
“是。”
“我以为没人记得我了。”
“有人记得你的。”
“是小久。”
“是。”
“只有她记得我。”
“她走了。”
“我很想她。”
云梦梦和罗兰兰不说话了。
沉默。
安静。
安静得能听见时间流走的声音。
云梦梦拿起剪刀,把长长的海藻一般的头发剪得短短的。
她站起身来。
“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去哪?”
“不知道。总之很远。”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
云梦梦咀嚼着这句话,没有吞下去,也没有吐出来。
云梦梦走掉了。
罗兰兰又变成了一个人。
哦,不。她还有唇草。
永远不死的唇草。日日时时新生新长的唇草。朝朝暮暮,永不离弃。
罗兰兰把唇上的草收拾好,走回家去。
天空有一种很假的颜色。有一点黄,有一点紫,有一点蓝,还有一点点红。
在天上会看到这种颜色吗?
小久会看到吗?
罗兰兰想。
小久,我也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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