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远方的朋友家小住两三天,是从四月份就计划的事。选了一人食的餐具作为礼物带去送给他,庄仔俊。
五年没见,他用一个温暖的拥抱和身后醉红的夕阳,在机场迎接的我。
我和他的相处模式,从一开始建立,就是他在主导。五年后,我对他的依赖性也一点没有改变。他懂得照顾别人,无论是他在鼎泰丰点餐或是让我在日式料理选餐,不会有多余的情绪,令人觉得安心。
他的新居,日式风格中又带些东南亚风格。门口做了小黑板,写上最近要做的事情:交管理费、苦瓜炒牛肉、鱼蛋浸时蔬。冰箱贴布满了他的旅行足迹:纽约、芝加哥、66号公路、澳洲、日本、意大利尤文图斯俱乐部……展示柜里,他一件件的告诉我展品的来历:这三个碗是日本名匠作品、这是日本的小铁壶、这两个小盒子是从日本古董店淘回来的、这是威尼斯手工吹制的玻璃杯、这是很厉害俄罗斯套娃(10个之多)、这是星巴克美国时代广场店的限量版咖啡杯、这个我也不记得在哪里买的了……他说日式风格里是没有吊灯的,所以高挑的客厅他装了吊扇。硕大的电视机,满足他宅在家时看电视和打游戏。
早上,他用胡萝卜、橙子、苹果、香蕉等水果变换着打果汁。晚上,我们一起去超市买菜回来做饭吃,都是他做的:瑶柱白粥、煎火腿、青瓜炒蛋、菜干猪骨汤、香菇蒸鸡、苦瓜炒牛肉、腊肠饭。他做菜的时候,我就在边上看他,跟他聊上几句,偶尔帮帮手。气氛融洽。吃完了,我收拾。
他在屋子里种绿植、多肉和兰花。帮着百度了兰花的品名:石斛兰,一同查找叶子变黄的原因,并把它们移到更潮湿阴凉的地方。他说,想养一只猫,没事的时候撸一下。
房子里,是单身男子生活的气息。看他娴熟的煮一人份早餐:煮鸡蛋的同时蒸两个馒头,再冲上一杯美禄热饮;早起先去小区健身房锻炼一个小时再回来冲凉、早餐,然后出门工作。时常一个人宅在家里玩很长时间的游戏。听见他一个人看韩国综艺节目时大声的笑。
这是一个肯花时间在花草上和厨房里的男子,并且远离酒精的社交场合。
他也陪我逛街,给我意见参考。依着最近的喜好,挑了一些餐具:木头的盘子、浅口碗,竹子的餐垫、杯垫、小托盘,长长的仿真芭蕉叶,以及摆设用的绿色花瓶。
他外出去工作的时候,我在家看书、听音乐、坐在展示柜前:把神奇的圣诞老人套娃拿出来摆弄一遍、细细看他带回来的日本碗和沉香、翻阅书柜里的书籍,用吸尘器打扫房间,或到小区外边的星巴克喝摩卡。我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聊天。聊起旅行。之前的背包穷游方式,换到现在,身体也会吃不消了。他呢,游走的世界更广域了:日本、意大利、澳大利亚、美国……也有每年带父母出行,照顾着他们的中国胃,全程自己煮饭菜。我呢,这几年也减少了一个人旅行,更倾向于与人分享、交流的方式,也想着对晚辈们有更多的引导,会选择与家人同行。他最近有计划出去旅行,我说向左就摩洛哥,向右就古巴吧。
他现在的生活,富足优沃。长期在国外生活,思维方式与生活节奏逐渐西化,也有考虑更换国籍。这些,我既不好奇也不探听。他打电话的时候,我会适时走开。吃完饭和趿着人字拖的他去散步,感觉平和、平等的相处在一起。这和在中东旅行途中的相处氛围是一样的,依然让我感觉熟悉、温暖。
我们没有相约下一次见面。这次,这样郑重的相约赴约,并且温柔相待,彼此间保持着清澈与无他的关系,已是最好。留有余地,会再次相见。太过用力,会满溢失望。
我希望他快乐,并得到他想要的。
他用一个日出和一个拥抱,在机场送别的我。
他说,你走后的马尼拉,狂风大雨。
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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