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消

“呼……”黑暗中，床榻上躺着的一个小女孩猛地睁开眼睛，梦中那种被人勒紧脖子的窒息感让她忍不住大口喘息着，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糊了一脸，额头上的头发也湿哒哒的黏连在一起。

小女孩举起手想摸摸脖子，被紧紧包起来的拳头最后只能徒劳地在脖子上蹭了蹭，然后她愣住了，再次把手举起来，此时，刚刚穿透云层的月光恰好透过敞开的窗户照了进来，小女孩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的手，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确切地说，她看的应该是被紧紧包起来攥在一起的两个拳头。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的手，怎么又变成了这样？”女孩的眼睛里浮起好奇，还夹杂着丝丝的恐惧与茫然。她用右手腕把粘在额头上的头发往一边拨了一下，顺便用手腕上裹着的手帕擦了擦眼镜上的泪水和脸上的汗水，这一番动作做下来是那么得自然又熟练，就像是，就像是她生来就是这样。之后她再次把手举到眼前，盯着她的拳头左看右看。

看着看着，女孩突然把拳头放在了嘴边，用嘴撕咬着绑在手腕上的绳子，努力地想要把绳子咬断，可是那根打着结的绳子，却缠得越来越紧，手腕处一阵刺痛，女孩仍然徒劳地咬着绳子，嘴里的铁锈味儿也越来越浓。

月光下的眼睛由希冀到愤懑再到失望，里面擎满了泪水，她把拳头放在了眼睛上，挡住了月亮照进来的盈盈光亮，任凭泪水沾湿了她的拳头，沾湿了她的发和枕，也沾湿了她的脖颈，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人勒着的窒息与疼痛，就像是此时此刻手腕处和嘴里传来的疼痛一样。绝望，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吞噬了她的希望。

“原来，不管是梦里，还是梦外，都是噩梦。”女孩无声地痛哭着，身体紧紧地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就像梦中被勒死的那个女人一样，由最初的挣扎到最后的放弃。女孩再次跌入深不见底的黑洞，任凭绝望把一切光亮吞噬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