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2点左右,隐约觉得肚子有点饿,便出门找东西吃。虽说春天即将到来,但空气中还是残留着深冬的气息。不知道是否是大家在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往日家门口的几家小摊还没有看到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没见过的小伙。一个人,一辆小三轮车,两张桌子。他的正对面恰是我家附近颇为火爆的足浴中心。
上前询问,得知只有炒面和炒米饭,我点了一份炒面坐了下来。与我所见到的大多数行人不同,别人是身着各种厚衣服,而他的几件薄衣在末冬的环境下显得更加单薄;与足浴中心的成群结队的顾客不同,陪伴他的只有一部装在口袋里的收音机,不是很洪亮的电波声是他夜晚唯一的伴侣。
初九的子夜,人也不是很多。看他忙完,便通他闲聊起来。问了问夜晚的工作时间,收入。我看他年龄有点大,便随口一问:“家里几个孩子。”他稍微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还没结婚。“看得出他有点窘迫,我改口问道:“你倒是出来的挺早的,什么时候开始干这个的,我家就在附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哦,我是从去年9月开始干的,白天我就在足浴这上班,工资才1000多,其他什么都没有,刚好晚上这生意不错,就出来干这个。老板要求我们初五上班,这就来了。其他几家小摊人还没来呢。”他坐下来回答道。
“这样啊,新的一年又什么打算呢?”
听到这个问题,他的脸上突然多了一种对幸福的憧憬:“多赚点钱,找个女朋友。现在我们庄里娶个老婆都要七八万,女孩也都不愿意通父母住,还要有房。如果想在城里面,那还需要更加努力,这里人多,只要肯吃苦,总有好的一天。”
我稍停顿了一下,说道:“嗯,不管现在世道怎么样,只要肯下工夫还是会有好生活的。”
这是来客人了,点了三份炒面,他又开始忙碌起来。炒面量很足,满满地装了一大盘。看样子也再没什么料的机会,我吃完了便要给钱。没想到他却怎么也不肯收:“平时也没人这样跟我聊天,这顿当我请你的。”我不知怎么笑了起来:“这样你是让我下次也不敢来了,怎么说你也不容易。”最后的结果是本身面是六块,我刚好没一块零钱,他执意收我五块,也就这样作罢了。
回去的路上,我不禁想起了国家改革开放以来的种种变化,想到了他以后可能会面临的他根本不可能解决的种种难题。不过同时浮现在我脑海的还有陈丹青说过的一句话:中国人最好的地方在于我们最大的信仰就是活着,最悲哀的地方也是我们最大的信仰就是活着。这位小哥或许根本不明白,也压根不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我在这里也只能祝福她早日攒够钱,开开心心的娶个老婆,陪他一起回家过年吧。
写于2012年1月31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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