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归人,思绪牵,
归期遥遥在天边。
情未尽,泪纵横,
留待重逢相见日。
这是一个美丽的小村庄,简朴、自然、宁静、祥和。每当初夏时节,虫鸣鸟啼,三麦登场,秧苗正绿,村庄里的青山依旧郁郁葱葱,小河里的鱼儿也特别欢快。
山前有一间竹篱农舍,农舍前面有一个不大的小院落,小院落用泥巴砌筑了一矮墙,院落前后里栽种着蔷薇花,幽静中透着一股浓郁的花香气息。
夕阳余晕透过层层枝叶撒在这灰白的房舍上,给它抹上一层黄灿灿的颜色,烟囱冒出缕缕炊烟,浓浓的烟火气中却透着一股淡淡的寂寞相思味。
一个年轻的农家女孩伫立在屋子窗前,她已经这样默默站立许久了。
父母扛着锄头干农活回来,见她又是如此这般,相顾无语。
女孩名叫梅儿,今年已满一十七。
去年夏天,她上山采桑葚,遇到了一个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读书的书生,她觉得很好奇,就腼腆地上前和他搭话:“公子,你为何坐在这儿读书呢,这大太阳的,不热吗?“
那位书生正读得入神,并没有发现有人走近。梅儿突然出声吓了他一跳,差点从石头上跌落在地上。
他连忙起身抬头一看,呆住了。
只见站在他前面 姑娘二八年华,
红扑扑的脸蛋,身姿窈窕,肌肤胜雪,犹如山花般娇艳。此时她眼里带着惊讶和羞涩,他看得眼发直,口发干,心跳如雷鼓,呼吸也变得急促。
他们相遇的时候,阳光正好,时光仿佛也停滞了。
她的微笑可以融化他心中的冰山。书生激动地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梅儿一听更害羞,转身就要走。
“姑娘莫走,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说与在下听?”
“我叫梅儿,就住山下葛家村。公子要做甚?”梅儿微睁圆双眸不解地问。
书生连忙说:“在下叫张云飞,弓长张的张,天上云朵的云,飞鸟的飞。”
梅儿噗嗤笑出了声。张云飞看着梅儿的笑颜又呆住了。
“梅儿姑娘,你笑起来好美。你又为何发笑!”
“张公子很有趣呀。你是那飞在云朵里的鸟,你想让人拿着弓来射你吗?”梅儿说完捂住嘴又笑开了。
“呵呵!”张云飞也傻笑两声。
梅儿感觉这位张公子憨憨的,有点可爱。
自此以后,梅儿时不时总能见到张公子。
那天,梅儿在溪头浣衣,洗到一半,发现水里出现了一个抓耳挠腮的倒影,她仔细看了看,那身打扮,一身玄色长袍轻舞,手中一柄玉箫轻动,墨色长发随风清扬,是张公子没错了。
梅儿转身发现身边的姐妹们都憋着笑,用眼神打趣自己呢。
“梅儿姑娘,在下甚是钟意你。”
“在下也不知道为何,第一眼看到你,就欢喜得紧。”
“梅儿姑娘——”
周围的姐妹们听着风里这一句一句的痴言痴语,指着她笑得不可自抑。
张云飞看着梅儿双手莹莹如玉,右手拿着衣服,左手拿着棒槌,如翩飞玉蝶般上下舞动,轻拢慢捻抹复挑,端的是出神入化,不由看呆,坐到一边。
梅儿洗完衣服,回到自家庭院,再轻轻挑起洗好的衣服,把衣服晾衣杆上,让火辣辣的太阳晒干。
张云飞亦步亦趋跟到梅儿家庭院门口,依靠着竹篱门,看得如痴如呆。
“梅儿,你真能干呀!”张云飞终于忍不住走近她,夸奖道。
梅儿听到了他的夸奖,脸微微一红,“张公子过奖了。张公子可以回家了。”
“不不,再等等,我还没有看够。”张云飞笑着说道。
梅儿舒了口气,心想:自己莫非也喜欢张公子?不然他这样一直跟着自己,换作别人早拿棒槌把他打跑了。
她的心有些乱了。“看什么看?快走了。”梅儿赶着他。
自从那天山上一见,张云飞的心中早已有了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读书的心思也没有了,一心想着来见她。
“梅儿,你要不要去村头看看?在下听说那里有很多花海,非常美丽。”张云飞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好吧,张公子,看完你得走了,以后也不要再来了。。”梅儿扭扭捏捏的答应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沿途上,他们俩相互谈笑,欢声笑语从心中流淌。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花地,眼前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花开得正盛。
夏天是粉色的!篱旁夏花绚烂,缥缈间盈盈唯美,探一朵花开,沁一脉馨香……
青草芦苇和红的白的紫的野花,被高悬在天空的一轮火热的太阳蒸晒着,空气里充满了甜醉的气息。
小径那头走过来一个担满鲜花头戴斗笠的老农,他走得急匆匆的,眼见着走到梅儿的身旁,箩筐就要撞上她,张云飞一把推开梅儿,自己却被箩筐撞下田埂,来了个四脚朝天。
“对不住了,对不住,公子还好吗?”大爷连声道歉。
“哎哟,大爷,没事!”张云飞一边哎哟一边跟大爷说着没事。
“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大爷说完匆匆离去。
“嘁,什么男人,分明是个弱……”梅儿走几步,靠近了他,正欲蹲下看看这人有没有受伤,没成想,这人竟然看着她靠近,还往后挪屁股,她不解道:“我说,你躲什么呀?”
“男女……授受不亲。君子有,有可为,亦有不可为!”张云飞看着和自己离这么近的心上人,话都说不清楚了。
“授受不亲?你都整天跟着我了,你还不可为呢?”梅儿拉住了这人的脚,“别乱动,我看看你的腿有没有受伤。哪里痛?“梅儿关心地问,还想去扶起他。
“在下自己来,自己来……”张云飞竟脸红了。
“再乱动,我把你脚给废了你信不信!”梅儿故意吓唬他。
“不可,不可!”张云飞连连说着,就用双手撑地自己爬了起来,结果一阵专心疼痛从脚腕传来,差点站不稳又摔倒,幸亏梅儿眼疾手快扶住他。
“脚崴了?”梅儿说着把他扶到田埂坐下。
“不碍事,在下只是脚崴了一下,是在下唐突了。”张云飞双手撑地还在往后退,那手都磨红了。
“真是书呆子,有贼心,没贼胆。”梅儿嘴上不饶人,眼里看着却觉得有些心疼。
随后,梅儿几乎没怎么犹豫,抬起张云飞的脚,脱下他的布靴,为他通了筋骨。
张云飞往日里看起来弱不禁风了,正骨的时候当真一声不吭,就那么看着梅儿,眼珠都不转一下。
梅儿确定这人能走路了,拍了拍他的胳膊:“行了,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心底却道,我会待你再次来找我,不然腿给你还原!
梅儿回到家,屋里黑漆漆的,爹娘大概已经睡下了。急忙提起裙子,蹑手蹑脚往闺房走。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她转身往爹娘房间看了一眼,见爹娘似乎并没有醒来,她放下心来,刚转过身,娘的声音响起:“梅儿,你个野丫头,去哪里疯去了,这么晚才回?”
“没,就去村头赏花了。”梅儿吐吐舌头,心说还被人拉着聊天了。
隔天晚上,月明星朗,梅儿呆在闺房,忽听外面有小声的吟诗:“有、有一美人兮,见、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思、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红颜美人兮,翩翩凤舞。今生愿求兮,佳侣成双,化作凰鸟兮,双栖双飞。待姑娘给在下一个答复!”
念完,留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张云飞一溜烟又不见了。
梅儿用手背试了试自己脸上的温度,倚在院门边看着张云飞跑掉的方向,笑着埋怨:“知道小声念诗,还不算太笨。”
又过了半月,看着扒着墙头望着自己的张云飞,梅儿垂着头,佯装无事地问了句:“我说,你……”
“怎么?”
“哦,没,没怎么。就是你不要再来扒我家墙头了,等会不小心又受伤了。”
“扑通”,话还没落,张云飞已经跌落下去。吓得梅儿感紧跑出去看:“张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在下先,先回去了。”张云飞尴尬极了,扭头跑了。
又过了半月,张云飞又扒在了墙头,对着院子里晾衣服的梅儿:“梅儿,你愿意嫁与我吗?”
梅儿闻言惊讶地看向张云飞,发现那人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是真的很认真地在问她:“你……”
“梅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是正理,我知道。但在下更在意,你愿不愿意嫁与我,成为我的妻。若是你不愿意,我早就想好了,改日我自去公堂,告自己不该冒犯于你,应该也能还你一个清白。”
“你愿意嫁与我吗?”梅儿捂着心口,她的心快要跳到喉咙口了。
“所以,我整日里追着你,只是想问你一句——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你若愿意,刀山火海,我都可以去闯。只要能把你娶回家。”
梅儿:“我不愿意的话,干嘛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
张云飞闻言一愣:“我愚钝得很,有些话你不告诉我,我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的。”
梅儿看着眼前这个书呆子,心里嘀咕着这个人怎么会这么闷,明明跟他说得这么明白了,偏偏还穷追不舍,人家姑娘家也要害羞的么。
于是她决定转换话题,看看这个书呆子到底是不是只能笔下有情才专一。
"你喜欢我什么?" 梅儿问道。张云飞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盯住梅儿:“梅儿姑娘美。”
"你觉得我哪里美?" 梅儿再次追问。
书呆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慢地说道:"最美的是你的善良的心。"
梅儿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这个书呆子,居然还挺会说话的,梅儿开心地笑了起来。
张云飞望着梅儿,轻声说道:"你让我想起了那首古诗,'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梅儿瞪大了眼睛,哎呀这个书呆子,如此浪漫!
梅儿没有再多言,心里明白,原来他那呆愣的表情下,隐藏的是如此真挚的情感。
梅儿曾经感叹:我以为我不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但我却喜欢上了。他虽然不张扬,却有着独一无二的魅力,这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种不一样的感觉。
张云飞也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在下就喜欢安静的读书,但在遇到你之后,在下的世界开始有了不一样的人生,因为爱情,在下也可以变得温柔多情。
他们的恋情如一碗清茶,淡淡的却令人陶醉。在这个人世间,他们慢慢地走着,不惊世界,只成就对方,这就是最美好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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