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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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起长大的约定，那样清晰，打过勾的我相信……
熟悉的钢琴声响起，是周杰伦的《蒲公英的约定》。
夏初和林扬并肩坐在公园里的一棵百年古树下。
蓝天白云绿草如茵，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萦绕身旁，微风捎来清新淡雅的花香，夏初吹散一朵蒲公英，一颗颗小种子乘着小绒伞飞向了四面八方……
林扬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他微闭双眼感受着这惬意的时光，夏初转头看向林扬。
她看到初夏的阳光透过古树繁密的枝叶，斑驳地落在了林扬俊逸的脸上，一个个小小的光点像顽皮跳跃的精灵，随着一阵阵微风在他的面颊上舞动。
林扬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有没有觉得，为了这一刻，我们等了很多年。”夏初声音轻轻的，像是担心会惊醒睡梦中的少年。
“嗯……记得高四，你还因为咱们聚少离多，发了不少的牢骚。还好，现在我们能好好地在一起了。”林扬缓缓睁开眼睛转头，专注而宠溺地看着夏初笑着说，又抬起手揉乱了她的长发。
他们静静地凝视着对方，十指交握，即使不说话，也能看到彼此眼底闪耀的星光。
只一瞬。
林扬的表情凝结，眼底的情深隐入了一片黑暗。天空紧接着被一整片乌云压低，风骤起。
林扬松开初夏的手，蓦地站起，以一副决绝的姿态转身，负气似的快步离开。她望向他离开的方向等他回头，可他只是脚步坚定地继续往前走。
此时白昼如黑夜，大雨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劈劈啪啪打在初夏的头上脸上身上，被风吹乱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视线，林扬渐行渐远的身影已经看不真切，她想追上去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想叫住他却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声，只能任由眼角的泪和着雨水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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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深秋，夜凉如水。
又一个午夜梦回，夏初在泪眼朦胧中醒来，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偶尔听到窗外有车经过，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安静。
大学毕业之后，夏初就开始在离家不远的县工行实习，这间员工宿舍一住就是五年。她抬眼向四周望了望，在这间屋子里，好像还能看见林扬的身影。
两年前。
叮～林扬的微信。夏初点开语音放在耳边。
“我还有半小时就到了，下班早点回来，有惊喜。”林扬略显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夏初弯了弯嘴角。
“好。”夏初打字回到。
“夏姐，这里需要您授权一下。”
夏初循声抬起头，看到正在招手的实习生，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在这家银行工作了三年，夏初已经凭着扎实的业务能力和良好的服务态度从新人晋升为授权主管。
而夏初和林扬在大学毕业之后的异地恋，也已经又进入到了第三个年头。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九年。
大学毕业后，他们一起从B市回到家，夏初在父亲的安排下，到了距市区一小时车程的县工行工作，林扬则回到了和夏初一起毕业的高中任教，做体育老师。
也许再过两年，夏初就可以调回市里和所有人团聚，包括林扬。
在那之前的每个周末，林扬会从市区驱车一个小时来到夏初的身边，这是他们的约定。
咔。
听到开门的声音，正坐在餐桌旁等待的林扬笑着站起来，走到门口等着夏初推门进入。
门开了，夏初伸开双臂等待，林扬走近俯下身将她抱了个满怀。
他们静静地拥抱片刻，感受彼此的体温。夏初闻到林扬身上熟悉的清冽香气，内心一阵踏实的满足。
夏初在门外就闻到了饭菜香，进门看到了她最爱的白色满天星插在花瓶里放在餐桌上，桌上还摆着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音响里播放着周董的歌，循环播放着的《蒲公英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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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抬眸看着林扬高大的身躯围裹在她精心准备的可爱小围裙里。每当这时，她总是会憧憬未来，那个有他的未来。
“所以，惊喜是什么？”她以为他会求婚。
“惊喜就是……我学了新菜式，快来尝尝，去洗手。”林扬把夏初推进洗手间后，掏出口袋里的紫色绒盒、取出惊喜、藏在身后。
夏初回到餐桌旁，林扬将握着的右手举到夏初眼前，展开。
唰，银色的蒲公英吊坠从林扬手里跳跃而出，是一条设计精巧的铂金锁骨链。
夏初笑弯了眉眼，是他们的蒲公英呢。
“在商场看到它就觉得是为我们设计的，喜欢吗？”说着绕到夏初身后，林扬以环抱的姿势为她戴上见证了他们爱的蒲公英项链。
“喜欢。”夏初心里暖洋洋的，她踮起脚尖轻吻了林扬的脸颊。
03
回忆被现实拉回，漆黑一片的员工宿舍里。
夏初打开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黑暗中她的脸庞，那是一张瘦消的小脸儿，五官精巧可爱，眉目间却藏着愁绪。
手指翻看着林扬的朋友圈，夏初盯着今天早前他发布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两个人，笑容灿烂得刺眼，夏初的眼泪又不受控制落下来。
他要结婚了……
她的心钝钝地疼。
就在一年前，林扬毫无预兆地从夏初的人生中退场，电话、信息全无回音，像是从来没有在她的生命里出现那样，两人再无联系。
夏初至今想不明白，林扬为何能做到如此地步，她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分开，他也没有给过她弄明白的机会。
明明曾经，那么地相爱过。
明明说过，他要的不止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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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记忆里，那是他们青春的模样。
2007年，夏初上高二。
文理分班之后，林扬也分到了夏初的理202班。林扬是体育生，高高大大，却偏偏搬着课桌坐到了夏初所在的第一排座位前面，靠南面窗子，正对着老师的讲台。
他们慢慢熟络起来，成了好朋友。
林扬是夏初很好的朋友。
“我饿了。”
化学老师正在讲台上以同一个音调和速率讲着元素守恒、置换反应。
初夏时节，蝉鸣声、讲课声，声声入耳后，是肚子的咕咕声，认真听课消耗太多体能，夏初突然觉得很饿。
“什么？”林扬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避开老师的眼神，转头小声问道。
“我说我饿了。”夏初随手写了张纸条，用两根手指推过去。
然后，她就看见林扬高高地举起了手臂，“老师，我要去厕所。”
化学老师正讲得认真，突然被打断，皱了皱眉，点了点头。
林扬转头朝夏初看了一眼，笑着起身，迈开长腿从讲台上、老师旁、教室正门走了出去。
夏初回想他走之前看过来的满是笑意的眼神，一脸莫名其妙，甩甩头继续听课。
一会儿之后，“报告！”
林扬推门而入，两只手交叉着按住校服外套，动作奇怪地从讲台经过，走进来。
林扬刚坐下，夏初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戳自己的小腿，下意识伸手接过，抬眸就看见林扬冲自己挤了挤眼睛。
一包饼干。
及时雨啊，夏初忽略心里的情绪，冲林扬笑笑，用唇语说了声“谢谢”。
林扬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痞帅痞帅的，夏初想。
后半节课，夏初和林扬在课桌底下，和夏初的同桌一起悄悄分食一包饼干，传递饼干时偶尔碰触的双手，带着青春年少时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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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暑假，林扬和夏初都爱的周杰伦拍了一部电影。
他们相约一起去影院看《不能说的秘密》。
他们坐在彼此身旁，吃着爆米花喝可乐。漆黑的影院里放映着唯美的电影画面，一对对小情侣手牵着手，女生的头靠着男生的肩膀，男生偷偷在女生唇上印上一个吻，这些小情侣电影到底看进去多少谁也不知道。
夏初和林扬算是比较正常地在看电影，他们都不舍得错过最爱的周董，却也在这样的气氛里有了些许的脸红心跳。
“她是肖邦最爱的女人，他们在一起十年了。”桂纶镁看着琴房墙壁上挂着的两幅肖像画，红着眼眶开口道。
“最后还不是分开了”，周杰伦说。
“但是……能够拥有十年已经很长了啊……”
“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只要相爱的时候不遗余力，不管结局怎么样，都已经足够了。”夏初也有些伤感，盯着银幕里的画面轻轻说。
“我不要十年，我希望开始就是一辈子。”夏初听了林扬的话，转头就看见林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蒲公英的约定》前奏响起，夏初觉得呼吸一窒，转头躲开了林扬太过于明亮的双眼，她分明看到了他瞳仁里自己清晰的倒影。
暑假的光阴在蝉鸣声中快速流转，那个电影院的相约之后，林扬和夏初再没有碰面，两人却总会在不经意间回想起那个黑暗中彼此专注的凝视，这些时刻有时发生在林扬和朋友们挥洒汗水的篮球场上，有时发生在夏初静坐桌旁看书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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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九月，夏初和林扬开始了紧张而忙碌的高三生活，他们仍然是好朋友，很好的朋友。
他们会在课间一人一个耳机一起听《蒲公英的约定》和《让我爱你》，有时还会不约而同唱出同一句歌词，再一同笑出声，眼神里流露出同样的情绪，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忙碌的日子，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冬去春来，寒假过后，高三下半学期如约而至，这天迎来了全校的春季运动会。
天朗气清，春意盎然。
青春洋溢的学生们热情参与其中，全校师生一同聚集在学校的大操场。
林扬正在塑胶跑道上热身，他要参加男子三千米比赛。夏初在组织拉拉队，准备为参加比赛的同学们加油。
比赛开始了，操场上人声鼎沸。
坐在观众席上的同学们比赛场上奋力奔跑的兄弟姐妹们更激动，所有人都在大喊某年某班某某某，加油，加油，加油！
“林扬林扬，宇宙最强！林扬林扬，你最棒！”高三二班的拉拉队站在跑道不远的地方，为林扬加油鼓劲。
正在进行中的，是高三年级男子三千米决赛。林扬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以绝对的优势率先冲过了终点线，躺倒在跑道上。
“耶！哇！！！赢了！”看到林扬赢了比赛，全班同学都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们是最最相亲相爱的班集体。
全班同学一齐围拢过去，激动地向冠军致敬。这是全班人的英雄。
夏初也在包围圈不远不近的位置，看着呈大字型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的林扬。不知道他怎样，她的内心一阵焦灼。
就在这时，夏初看见林扬用目光锁住了自己。他举起右手，缓慢而坚定地指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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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 you……”
林扬的声音很轻。
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顺着林扬手指的方向落在了夏初看似平静的脸上。
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又有哪个冠军产生，欢呼声响彻整个操场；校园外的铁轨上，高铁一闪而过，留下一阵隐约的隆隆声；天空上出现一驾喷气式飞机，轰隆作响着而来又飞远……
而这一切都与夏初无关。
夏初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周遭的一切都被按下了静音键。她的眼里心里只留下了林扬此刻的眼神，此刻的动作，还有他几不可闻却响彻心底的“for you”。
她紧张得无所适从，只能默不作声站在原地。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场刻意安排好的爱的告白——用冠军，宣告我的爱。
人群向两边散开，只留下夏初站在那里，林扬还躺在地上，呼吸也慢慢平复下来。
男生们开始起哄欢呼，女生们一脸笑意，了然地看着夏初，羡慕嫉妒却没有恨，高三二班是团结有爱的集体。
这是他们爱的开始，浪漫而深刻。
它满足了一个春心萌动的少女对幻想中美好爱情开始时的所有期待，梦幻、心动、独特，也被所有人祝福……
运动会结束，人群散去。林扬和夏初很有默契地一起留在了操场上。
他们肩并着肩沿着塑胶跑道慢慢、慢慢走，走了一圈又一圈，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两人都还没有从刚刚热烈的情绪中平复。
走到第十圈，林扬终于在一次次尝试失败后鼓起勇气，握紧了夏初的手。只有林扬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快要跳出胸膛，比跑三千米时跳得还要剧烈。
夏初脚步一滞，林扬紧张地看着她。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
“我……”
“你……”
又一次同时开口，夏初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抬起两人交握的手，看着林扬的眼睛，笑着晃啊晃。
“高考之后，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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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林扬和夏初的故事还在女生们之间流传。女孩们看着他们在校园里相携走过的背影，羡慕着“别人的爱情”。
05
高考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即使是别人眼中的神仙爱情也要为高考让路，夏初和林扬开启了备考模式，每天埋头于做不完的试卷，破解重力加速度和求证两个平面平行或垂直，林扬还有每天下午固定的训练。
高三前100天，他们过得忙碌而充实。日子一天天重复，没有什么不同，只除了那一天。
高三二班是团结的集体，这份团结也体现在某一堂英语课之前。
有一天，高二年级的三个男同学突然找上班级，寻衅滋事。后来得知只因跑操时和班里一个男同学有一些碰撞，发生了一些口角。
看到班级门口，林扬和周艺同高二的三个男生扭打到一起，全班同学同仇敌忾，在场的所有男生们直接加入战斗奉上拳脚，女生们轮椅子的轮椅子，扔笔袋的扔笔袋，夏初也随手奉献了自己的书包，总之每个人都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滋事的学弟们看到如此齐心对外的班级体，最终落荒而逃，这场战斗集结了所有人的力量，302班胜。
全班同学开始打扫战场。
还没收拾完，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兼英语老师看到乱作一团的教室一边膛目结舌，一边在了解情况后强自镇定地一直重复，“没事儿啊！咱们不能给人欺负到头上来，没事儿，啊！收拾收拾上课。没事儿！”护犊子的劲儿，让全班同学心里暖暖的。
事后，班主任一边安慰林扬和周艺，一边传达教务处的决定，暂时给他俩做停课处理。班主任语重心长，劝他们先听从学校安排，让事件平息。
林扬和周艺决定听从学校安排，不让班主任为难。全班同学虽心有不甘，但为了护犊子的班主任，也都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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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放学，夏初看着胳膊擦伤的林扬，一边给他清理伤口，一边想着这几天也许会见不到面，有些难过地红了眼眶。
林扬握了握夏初的手说：“我和周艺这几天上午会在方婉婉的画室待着，下午照常训练，晚上咱们一起回家。”
听了这话，夏初心里才好过一点，方婉婉是他们共同的好朋友，也是自己的闺蜜。方婉婉学画，画室是她们平时一起躲避跑操的秘密基地。
那次事件之后的两个礼拜，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夏初和林扬相约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在学校食堂吃午饭，一起到学校超市买零食。他会背着她绕着操场一圈一圈慢慢走，她趴在他的背上思考着高考过后，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高考过后，咱们一起去旅行吧。”夏初总会时不时地提起，林扬总是微笑着答应。
高考如约而至，分离的日子越来越近。每个人都在倒数计时中，继续坚持，等待最后的胜利。
高考那两天下了很大的雨。
有一个平时总迟到的男生，高考第一天迟到，一个励志长大要赚很多钱的女生考试成绩不理想，还有一个夏初，一个林扬，都在高考之后决定复读。
高三下半学期才在一起的夏初和林扬，高四时一个选择了县一中，一个选择了开发区中学，也是为了能更专心备考。他们每天通过短信互诉衷肠，短暂的温存之后是更投入地演算、背诵和摘录。
高四的日子在每天高强度的学习️中，过去了。
林扬和夏初报考志愿之前专门做了功课，他们选择了两所紧邻着的大学和大专，一个填报了会计系，一个选择了体育系。
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天，林扬骑着山地车跨越半个城市来到夏初家楼下。夏初激动地拥抱林扬，林扬回应了一个更结实的拥抱。
他们终于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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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2008年9月，林扬和夏初相约在客运总站，推着行李箱，开始了他们憧憬的大学生活。
走出夏初学校的西门，就是林扬学校的东门，两个人每天手牵着手穿行在两所学校之间，笑笑闹闹地过日子，空气里充满粉红色，就连学校池塘里灰黑的鸭子都异常可爱起来，因为他们在谈一场形影不离的校园恋爱。
他们合抱过一颗高耸入云的百年古树，他们用脚步丈量了两人宿舍之间的长度，他们手牵着手去旅行，看山间的薄雾、海上的日出。
三年很快就过去，林扬毕业了。
为了陪伴、等待夏初毕业，林扬在学校附近找了工作，租了房子，每天她上课，他上班，晚上则是他们一起逛夜市、吃美食或看电影、压马路的约会时间。
半年后，林扬辞去工作和夏初一道回到家里实习。
夏初进了县工行，林扬则考进了一中做体育老师。两人又开始了远距离恋爱，感情似乎在这十年里变得淡了，也似乎没有。
可就在夏初马上可以调回来的那一年，林扬突然和夏初断了联系。
一个礼拜，夏初整个人瘦了一圈，默默等着他的电话和短信。
一个月，夏初不再偷偷哭了，她想也许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一年，夏初在看到他和另一个人的婚纱照时，终于不再自欺欺人，他们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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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想：可是你明明说过，你要的不止十年，你说开始了就是一辈子。你撒谎。
是我的小性子和坏脾气让你觉得厌倦了吗？是出现了一个更温柔体贴的她吗？是我的肆无忌惮伤害了你，你再也不能原谅吗？
可明明是你说我是你的公主、仙女和女王，你会把我捧在手心上。
到头来，却终究抵不过时间，它把所有新鲜美好冲淡，把不满和厌倦更清晰地呈现。
夏初终于认清现实，她的整个青春年华在这一刻，谢幕了。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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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抱着双腿坐在床上，她听着窗外越来越嘈杂的声响，看着房间里越来越明亮，她抬手抚摸着颈间的蒲公英，再不舍，也还是将它取了下来。
她打开音箱再听了一遍《蒲公英的约定》，再看了一眼曾和自己约定好的那个人。
“Bye.”
她对着那个人挥挥手，按下了删除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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