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奇遇：找良心

梦境奇遇：找良心

梦境奇遇：找良心

这是我偶尔去一个叫鬼门关地方玩时，在有《丰都晚报》字样的残缺不全的小报上看到的一则小故事，虽然内容是涉及到有关鬼神的事情，然而对我们生活在阳世间的人来说还是有几分教育意义，因而我把他抄录下来，以醒世人，以警世人。

今天，我心情不好，草草扒拉了一碗饭，锅都没有顾上刷，脚也没有洗，就钻进被窝。我刚闭上眼睛就听到“良心哎——回来……良心哎——回来……”

这声音听着是那样的遥远，是那样的微弱，但是又是那样的真切，好象是在十万八千里以外，又似乎是在近旁，仿佛是来自深不可测的十八层地狱，又好象是来自心灵的某一个角落。那声音听着不觉让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竖，然而又有几分磁性，使人油然而生不可抗拒的向往，既害怕它，又想听它。

不知怎的，我忽然好象置身在一个荒凉而又空旷的大山深处，四周都响起“良心哎——回来……”的回声。不由地我瑟瑟发抖，朝四下望望，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而且阵阵阴风飕飕。突然我的躯体似乎一点一点地僵硬。先是脚尖，继而双脚……腿……臀部也动不了了……啊，腰也硬了。先前两手还能动，现在手也成了冰棍。逐渐感到大脑的思维象热蒸汽一般，一点一点地消散，一缕缕地离开我……慢慢，我已失去人特有的思想和感觉。然而真不可思议，已失去人的一切，成为一具僵尸我，嘴巴竟然还能动，而且还能说出话来，听觉还在。为此，我暗自庆幸：我可能还有生的希望——确实不想就这样死去，我还有丈夫和孩子，我还要享受天伦之乐，我还要荣誉和奖金，我还要出名！虽然在荣誉和奖金的追求方面，手法有点龌龊肮脏，甚或有些缺德，然而俗话不是说过：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吗？难道我不算好猫？！

“又是一个没良心的！”黑暗之中不知是谁冒出这一句。

“谁？”我警觉地问到，“你在哪儿说话？”管他好猫不猫，只要有人就好，把我先救出去再说。我打着如意算盘。

梦境奇遇：找良心

静，静，还是静。我的问话一出口，一切都归于沉静，我也随之沉入无边的黑暗。我不甘心地又问：“谁，刚才是谁在说话？”

“我。是我——”黑暗中又有人答到，声音沉闷，像是从古墓中发出的，使人浑身不自在。

“你…你…你是谁，你怎么也在这儿？……我们这是在哪儿？快告诉我！”我听到有人应答，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我究竟在哪里。

“你现在已在丰都城外。”

丰都城，丰都城是什么地方？丰都城是什么地方……唉，你看我该死大脑，这么熟的地方居然想不起来了……看来平时，真不该把精力与心思花费在投机取巧上，花费如何教唆学生考试作弊造假上，唉，现在到了紧要关头，大脑居然不管用。“请你告诉我，丰都城究竟是什么地方？”

“看来这个没良心的，平时动邪念太多了，大脑已经僵化了。”

“是啊，看来一点不错！”两个人在小声议论着。

沉默了一会儿。那两个人说：“好，好，好，看来你真够笨的，也怪可怜的。丰都城嘛，就是人死了待的地方，也叫地狱，你真是傻帽，连这也不知道！”

“人死了待的地方？地狱？”我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妈呀，这回完了，再也不能享受天伦之乐了，再也不能领取奖金了！

不，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不甘心地想。只要有他们，就有希望，不能自我放弃这一线希望。于是说“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们是包公的得力助手王朝和马汉，是受包公之命来这儿接你的。”

“包公是宋朝人，距离现在已有一千多年了，他难道认识我？不可能，你们俩肯定是骗子。”

“这你就不懂了。也难怪，你一直在阳间生活，不了解阴间的变迁，包公包大人由于在阳间为人正直，为官清廉，当年死后，在阴间一直为官，几经升迁，而且功劳卓著，现在由于年岁偏大，阎王让他在家赋闲，颐养天年。然而，包大人是个闲不住的人，他九次上到阳间明察暗访，发现现在的阳间确比宋朝发展的快，发展的好，人人有事做，人人有饭吃，但是许多人为了私利，已经不要良心了，这使包大人非常痛心。为此，包大人几夜没有睡好觉。最后包大人决定不再赋闲，要为泱泱中华发挥余热，于是他老人家就自封了一个管人良心的良心官，专为那些失掉良心的人找良心。这不，包大人得知你失去了人起码有的良心，所以谴派我们在此等候。”

梦境奇遇：找良心

“人失去良心还能再找回来吗？”

“能，但是那也得看具体情况。”

“其实，我认为一个人失去了良心，照样能活，照样为人，而且比有良心的人活得更有滋味，更潇洒，如象我就是这样的！”我不无自豪地说。

“其实，你说得没有错，确实有些没良心的人活得不错，但是那不叫为人，用你们阳间的话来说，那叫行尸走肉，那叫活得龌龊，那叫活得肮脏！”王朝马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看来你不但失去良心，而且你的良心还是黑色的。你说你还要不要找回良心？不要，我们可要走了，不再和你磨牙，浪费时光！”

没有良心虽然活得不错，但是毕竟不是个完整的人，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心窝，空落落的。另外会遭他人闲话的，会说没良心，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多难听啊！还是让包公把良心找回来划算，再说他也不要钱，免费的。想到这儿说：“好，我跟你们去，说好了，到时候可不许附加其他条件。”

“好，那你闭上眼睛，即使听到什么，也不能睁开眼睛，否则会出问题的。”

我顺从地闭上眼睛，感到如同坐电梯一般上升起来，头晕晕忽忽，耳边风声大作，飕飕而过。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快去禀报大人，人已经带到。”下意识地睁开眼，我们已经停在一座依山而建的恢弘庄严的大殿门口。

好气派的大殿啊！高约不知多少丈，仰头而掉帽也不知其顶，隐在黑蒙蒙绿乎乎的薄雾之中。门阔三米，镂空雕花图案装饰的门框和门扇，四扇门轻轻地闭着，透过雕花空挡处，流泻着鬼火般幽幽的光，阴森森，冷冰冰。门两旁各站立一个似人非人，象某种动物又不象很不好定位的两个守门神。其中一个头小如拳，手持一把蛇形带有锯齿的剑形兵器，怒目而视；另一个头大象笆斗，高举一柄斗大的黑色象刺猬样的铁锤，面目狰狞可怕。

霎时，我七魂出窍，早已僵硬的双腿此时也嗖嗖地抖动起来。

突然，一声吆喝从里传出：“大人有令，带犯人——”

王朝马汉就像抓小鸡一般把我拎起，举过头顶，狠力向里面掷去。我昏头昏脑地被抛进大殿。在我快要落地时，一群似人非人，似影非影的东西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个个张牙舞爪，有哭的，有笑的，还有的皮笑肉不笑，更有脏话连篇骂人的……顿时，大殿内充满“吃吃……”“哈哈……”“哼哼……”……令人毛骨悚然肝胆俱裂的狼呼鬼叫之声。这时候，我真后悔不该办错事，更不该明目张胆地教唆学生学坏，作假，然而再后悔，一切都晚了。由于惊吓，我不觉“妈呀”大喊一声。说也奇怪，随着我的叫声，一切都归于寂静，我跌落在一面大镜子面前。

那镜子方方足有十米大小，明光闪耀，洁净如水。在大镜子面前，我无处隐藏，浑身上下无不透明，五脏六腑皆能显现，饱满成型，只是良心处是一黑洞，已经没有良心。看到黑洞，不禁羞赧袭上眉头，垂下头颅，披散着剪发。

“下跪何人，姓甚名谁，又是何方人氏，快快报上名来。”突然，一个低沉而又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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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声音，我不觉浑身一震，一股冷冰冰的寒意掠过全身，似乎我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下跪何人？我跪着吗？可不，我就是跪着。跪就跪吧，在这个远离阳间尘世的地方，没有人看到，没有人知道，不丢人！于是，我答到“大人，小人我叫谭晓利，豫洲西亳桥头堡人氏，今年五十有余。”

“所犯何罪，或者作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从实招来，本大人为你做主。”包公连连发问。

“大人，冤枉啊，我没有犯罪，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人的事，冤枉呀，大人，不知为何我的良心没有了，望你明鉴。”虽然，我有错，但是我不能说出来，说出来那就坐实了。而且，教唆学生难道能坏良心，再说这也不是我的意愿，而是统考逼着我这么做！

“好吧，那你去辨认你的良心吧，回来再说。那儿存放着无数良心，都是按犯罪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分门类别存放的，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你就根据你的所作所为去找吧。如果是你的良心，它看到你会不停地跳动，你把它抱过来就行。”包公很温和地说。

人都说包公断案如神，我看也不过如此。我说我没有做什么，他居然相信！

突然，一切沉入了黑暗。我迅速被黑暗吞噬了。这时后悔刚才不该骗包公。眼前一片黑暗，一切都没有了，去哪儿找呢？！正在我后悔的时候，豆粒大的光点出现在眼前，绿莹莹的，忽上忽下，忽前忽后， 飘忽不定。我只有随着光点走动。

光点虽然不大，也不是很明亮，但是还是把存放良心的大厅照的明晃晃的，蛮清楚的。哇塞，这么多的良心呀！密密麻麻，一层一层，一排一排，直摞到顶点。有杀人犯的，有贪污犯的，有抢劫犯的，有小偷的，有不孝敬父母的，还有妓女的……等等，各种各样的都有，分门类别无计其数。此时，我对包公才有点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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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绿莹莹的光点，我缓慢地向前移动，一个个良心看得我眼花缭乱，然而没有一个会跳动的，无论是灰色的还是黑色的，都仿佛没有生命的活力，死的一般。我有些不耐烦，这么多的良心，哪一个是属于我的呢？我又要找到猴年马月呢？

忽然，在我的右前方有一个良心似乎在跳动。我不禁一喜，向前靠近了一步。是的，就是它在动，我不由地止不住的泪水哗哗地流着：良心啊，真的是你吗？！

那颗良心好象认可地剧烈地跳动起来，似乎它也认出我了。

我急忙奔过去，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存有我良心的玻璃瓶，紧紧地揽在怀里，生怕它再次丢掉。当我稍稍平静后，细细地端详着我的良心。啊——咋这么黑呢？！比小偷，比妓女的还黑！

“大人，我的良心为什么这么黑，难道我还不如小偷？还不如卖淫的妓女？”我不无疑问又愤愤不平地质问包公。

“那你能说说你都做过什么没良心的事吗？”

“没有，我从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不过在统考时教唆怂恿学生作弊抄袭。奥——想起来了，有一次，也就是在戊子年6月的统考中，我教唆怂恿学生作弊抄袭，被监考的指出，我不但不承认错误，反而和监考的大吵了一架。这也能算重罪？这难道比小偷妓女还坏？太不公平了！”

“对，从表面上来说，你确实不比小偷、妓女以及杀人犯等坏，也可以说比他们好上几百倍。事实你也没有为他人造成什么生命财产的直接损失。但是，细细来分析，深层次来探究，你是隐形犯罪，间接犯罪，而且罪加一等，危害国家，危害人民更大……”

听到此，我心里更加糊涂，而且愈加感到自己是被冤枉的。于是打断包公的话说“按你的说法，我就是罪大恶极，十足的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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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不紧不慢地说：“你不要着急，听我给你慢慢分析。像你那样为了个人的荣誉与奖金，教唆怂恿学生抄袭，作弊，你认为没有什么，不就是统考抄了吗！作弊了吗！那有什么，也没有偷，也没有抢，更没有贪，更没有杀人放火。其实你错了！那抄袭本身就是偷窃的一种表现形式，那作弊本身也是贪的一种表现形式，只不过偷的不是金钱，而是知识！贪的不是金钱财物，而是世人瞩目的荣誉！这不是偷，这不是贪，这又是什么吗？”说到这儿，包公顿了一下继续说：“你说你比小偷妓女强，不该让你的良心比小偷妓女的更黑是吗？你听我继续为你分析，小偷只是个人行为，他为害只是针对某个个体或者某个单位受害或者受到损失，影响范围很小。妓女呢，她也是个人行为，既不是杀人，更不是放火，一般行动都是一对一，为害范围也很小。另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行为还稳定了社会，消除了一些鳏夫孤男的难言之痛，和谐了社会，降低了性侵害的犯罪率。而你就不一样了，你虽然只是一教师，甚至连小人物都算不上，但是你的工作性质决定你心系着国家的未来，国家的希望，你是教育人的人，你是为国家培养人才的人。再说你教唆和怂恿又是几十个未成年人，年复一年，你教出一级又一级，你想想从教以来，要教出多少学生？这些学生都是国家的未来，国家的希望。而这些学生如果从小就学坏，从小就让自己的私心膨胀，就学会不劳而获，就学会偷窃，就学会贪污，学会非分之想……这些你想过吗？他们将来要长达成人，要走向社会，到那时侯可想而知，要为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要为我们年民族造成多大的危害，这些你想过吗？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罪更大，你的影响更加恶劣，你说呢？！”

包公的一席话彻底地把我击败了，我不得不承认我犯罪，是国家得罪人，不得不承受失掉良心的痛楚。然而，教唆怂恿学生并不是我一个，还有许多人，再说这都是统考惹的祸，怎么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呢？！我不甘心地说：“还有许多人也这样做，甚或一些校长也这样做，我就是在我们的校长提醒和指导下这样做的，为什么只单单让我的良心变黑？这太不公平！我抗议！”

包公不愠不恼地说：“是的，我知道不是你一个，而是相当多的一部分人，他们的良心统统的坏掉了。你取你良心时，没有看到旁边哪个和你并排的那个良心吗？那就是你们校长的！”接着包公又说：“就是考虑到教唆和怂恿学生并不是你的本意，你也不愿意这样，这都是统考惹的祸。其实，统考也无可非议，关键是现在的统考的目的有问题，不是考察学生真正掌握了多少知识，而是用此来管理教师，把统考当作控制教师的紧箍咒。所以，斟酌再三，你的良心还是可以招回的。”

这太不公平了！太黑暗了！看来你们冥界也是这样！我宁愿不要良心，也要抗争，“你如果不惩罚其他人，我不要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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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从天而降一条恶狗向我扑来，卒不及防，手中的瓶子掉在地上打碎了，那只恶狗擒住了我的良心。我大叫一声“我的良心让狗吃啦！”

当我醒来以后，才知道我做了一个噩梦。丈夫和儿女都围在我的旁边说，“真下死人了！你刚才乱说乱哼哼，叫也叫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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