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人

城外人

2019年10月11日  星期五  晴天

文｜深海梦影

《围城》里有句话这样讲：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

第一次读到这样的文字，大概是在六年前。那时候，对诸如此类关乎人生的文字都一知半解。这些东西离我很遥远，我也只能隐隐约约读懂。

真正明白是在毕业前的那年冬天。

那个时候，周围的朋友对未来都很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而我，向往北京这样快速化生活的城市。

一提到北京，总会让我联想起都市现代化、红灯绿酒、不夜城、梦想、机遇这些词汇，这样的字眼让我心怀憧憬。

也曾听身在北京的朋友讲述生活的无奈。记得那晚，她在电话里跟我说，现在的生活有好的趋势了，说终于住上带窗的地下室。

从激动的话音背后，我听出了一丝无奈，真令人心酸。这样的镜头似乎在青春题材的电影里见过。

身在北京的城里人，大多白天匆匆忙忙，晚上加班成了家常便饭，一个人孤零零回去，赶深夜的末班车。回去以后，蜷缩在潮湿阴暗的地下室睡上一觉，又开启第二天重复的生活，日复一日。

既然这么苦，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放弃舒适安逸的生活一心前往？那自然有别的城市不具备的理由。

那时，我对这样的生活羡慕极了。美曰其名可以体验生活都是好的，身边的朋友不理解，我亦是无可奈何。

那时，我是城外人，眼巴巴看着城里的一切，幻想总有一天，我想要的东西也可以全部拥有。

一次偶然的机会，北京的大门朝我打开。我成功地进来了，近距离地感受着北京城的一切，似乎曾经遥远的东西变得触手可及。

其实我也明白，现实总得比理想骨感一些，才配得上开启大门的那把钥匙，放大了看，它也不过如此。

所以，当你近距离去接触一些东西的时候，看似靓丽光鲜的外表是经不起考验的。

听说陈年的地下室里经常有老鼠蟑螂出没，彻夜通明的霓虹灯总在值班，川流不息的街道从来不会陷入寂静，也曾目睹凌晨肯德基里一张张疲惫憔悴的脸将故事诉说，走路带风的女子脸上写尽冷漠。

城里人看着曾经渴望的一切，有点失望。这个城市没那么友好了。就像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香甜的梦，醒来后又亲手将其摧毁。

我也该庆幸我没有过上这样的生活。我的工作，就像是安置在北京的世外桃源一样。朝九晚五，做做实验种种菜，不用面对无休止的加班，每天亦是不用为吃什么精打细算，属于自己的时间是自由的。

不紧不慢，在快速化的节奏里保持一份闲适，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今天早晨六点半，我去附近的小公园散步，马路上已经有车队在奔流。

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渴望自己经历一切。

北京很大，大到能够包容一切。包容无处安放的野心，包容遥不可及的梦想，包容所有人的悲欢离合。每个人都有故事，你的故事无人知晓，很少被人在乎。

而我，渴望成为那一少部分人，亲耳听到一些故事，近距离了解不同人的机遇，看遍多样的人生，接触到生活的真实面目，进而充实我的文字，心安理得地去热爱生活。

像我这样的人，即便身在城内，也可能永远无法真正融入，作为一个城市的旁观者，默默洞察着一切，以自己的步调去平衡内心的节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那我就做一个置身于城里的城外人吧，这样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