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之漫想
2019年11月17日。农历十月廿一。立冬后第十日。东北小城凌海。雨。
下了整整一天的雨。在这个冬日里。在这个北方小城里。
天,阴冷阴冷的。今天。因为下雨。
这个季节,本应下雪的。
小时候有首歌,名字叫《冬季到台北来看雨》。冬季,雨是南方的佳人。北方,是雪的天下。
记忆中上一场可称之为“大雪”的雪,是三年前。3月下的。3月,春季开学的日子。春天马上就来了。那个冬天一场雪没下,以为就这样结束了,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个冬已到最后一节尾骨、春的脚步声似已传来的时节,下了一场雪,一场可以堆起雪人的大雪。孩子们因此放了一天假,因为天气情况不利于出行。
这不是记忆中最大的雪。记忆中最大的雪,是2007年。正月十五。突然就下了一场雪——一场真的大到你没法打开门的雪。路上的积雪没过小腿。那一天,本是开学的日子。不得不临时通知延迟开学。那时还没有“微信”,电话是一个一个打过去的。也有先打来电话询问是否上学的。一个男孩子,住在乡下。他父亲打来电话:“老师,上学吗?公共汽车不通了,要是上学,我让他搭拉煤的小火车去。”那时,小煤矿还没有取缔。运煤用那种很简易的小火车。那孩子是住校生,家离学校要百里远。
那年的雪,勾起了很久远的回忆。回忆中是冬日灰暗的天空,苍黄的大地,横的纵的沟壑,还有狭窄、略有些崎岖的田间小路。也许是一个,也许是两个,背着书包的少年,轻快且小心地走在小路上。路的一边是已经沉睡的农田。路的另一边是半人深的沟壑。沟壑里堆积着半人高的雪。雪有些脏,有些硬。风吹过,冬日冷阳照拂过,积雪的表面便有了许多坑坑点点。小路上并没有雪,雪都已被风刮到了低洼的沟中。那雪已下了有些时日,还未融化。然后,很快又一场雪来了……
那时的雪,似乎一冬不会融化。
恍惚间,已二十余年了。
二十余年来,雪是越下越少了。今冬,竟下了这样大的一日的雨。
忽又想到那支吟唱了两千多年的爱之誓歌: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和,乃敢与君绝。
不知那吟唱着如此深情的歌谣的先民,看到这冬日之雨,会做何想……
冬雨之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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