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唉,说起缘分这个东西也是神奇的不可捉摸,它有长有短,来去无踪。有时候你以为它会长久相伴,不经意间它却已经悄悄离去。
“黎老师会写诗吧,这话说得像诗一样。”唐杰奉迎了一句。
黎娜好像没有听到,依然在那自言自语:“真的,人生就是缘来缘散,缘来时相濡以沫,幸福快乐,缘去时人各东西,黯然神伤……
唐杰有点弄名其妙,不清楚哪句话勾起了黎娜的情绪。
不知何时,酒吧里响起了舒缓的音乐,霓虹灯也闪烁起七彩的光束,摇曳着,摇曳着。
酒吧一侧的舞台上,一个女孩双手执麦,缓缓地唱起了林忆莲的那首《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曾经以为,我会是你浪漫的爱情故事,
唯一不变的永远,是我自己愿意,
承受这样的输赢结果,依然无怨无悔,
期待你的出现,天色已黄昏,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
歌曲过后,黎娜变得更加深沉起来,把玩着酒杯不再说话,好像依然沉浸在歌曲中没有走出来。
见黎娜情绪不高,唐杰便想找个话题调节一下,问了一句:“黎老师来北京有几年了?”
听到唐杰问话,黎娜依然没有吱声,用两手的食指在胸前交叉了一下。
“十年了?”
黎娜幽幽地点了点头,伸手提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仰头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十年,十年啦!”然后好像下了很大决心,问唐杰:
“想听故事吗?”
一个女人愿意袒露心扉,男人大多不会拒绝。怜香惜玉是男人的共性,况且认识黎娜这么长时间,唐杰对这个女人还是颇有好感的。想想三年前的夏天第一次在北京遇到了黎娜,到现在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了解更是少之又少。
黎娜并不等待唐杰答复,便慢慢地开始说出自己的往事……
黎娜老家是江西吉安的,家境并不是很富裕,父亲有病去世得早,是母亲一手把她和弟弟带大的,并把她供进了大学。大学毕业后,黎娜只身来到北京闯荡,可谓勇气十分,运气却只有三分,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后来经过几番周折,即将在弹尽粮绝之际找到了一份差事。待遇不高却很辛苦,又总是加班。她省吃俭用把钱寄回家里,又供弟弟也上了大学。两年后和公司里的一个总监相爱结婚并且有了一个女孩。本以为可以就此幸福地生活下去,可是在孩子三岁那年,男人有外遇了。
刚开始黎娜还在检讨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便更加努力,想用自己的付出挽回爱人的心。可最终一切都是徒劳,爱人开始夜不归宿。黎娜终于死了心,两个人到民政局领了离婚证,并且从那个公司离职出来又重新找了一份工作。因为两个人没有房子,有点存款不多,离婚也简单,黎娜要了孩子,男人按月支付抚养费。为了保证经济来源,黎娜又要上班,实在没精力带孩子,只好送回老家让母亲抚养,自己一人继续在京城里奔波。
白天忙于工作没有什么,每到了夜晚,孤独、思念、苦闷萦绕着。几年来,一直就在这样的状态里生活着。
唐杰听了不免有些唏嘘,如果黎娜自己不说,谁能想象出她外边光鲜的背后竟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境遇。
唐杰问了一句:“既然想母亲孩子,为什么不把她们接到北京呢?”
黎娜苦笑着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啊,我母亲身体不好,患有冠心病,每天都得靠吃药维持,在老家还能享受医保,在北京就全得自费了。另外,租房,孩子上幼儿园,我那点工资怎么够啊!”
“孩子父亲不是每月还支付一部分抚养费吗?”
“哪有?他从来没拿过一分钱!”
“你可以通过诉讼争取啊!”
“我不想打官司,我也不想要他的钱,我不想再见到他!”
唐杰不知道该如何把话题继续下去了,此时他觉得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音乐又响起来了,是梅艳芳的那首《女人花》:
我有花一朵
种在我心中
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与暮暮
我切切地等候
有心的人来入梦
女人花 摇曳在红尘中
女人花 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 有一双温暖手
能抚慰 我内心的寂寞
……
这一次黎娜喝多了,唐杰搀扶着她走出了利昂大厦,在街上打了个的士回了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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