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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益,你听说了吗?亚君侯被贬了。”
“嗯?”张延益转身看向同事郭宗,问,“怎么一回事?亚君侯近日也没犯什么过错呀,只是延期而归,不至于被贬吧?”
郭宗一看张延益发问就提起了劲头,饶有兴趣地说道:“确实,延期归京的确算不上啥罪过,可你想想皇上在祭祖之前就下诏令亚君侯归京。之后在祭祖前两日又再次下诏,可亚君侯在祭祖九天之后才来,这算什么?违抗君令啊?”
他顿了顿道:“况且你知道吗?谣传亚君侯与皇上之间早有不和,皇上早想拿亚君侯开刀了。”
关于亚君侯与皇上之间不和,张延益也略有耳闻。
在景历15年,皇上封赏此前击退和武联军的功臣,因亚君侯战功卓著,再加上与当今圣上乃一母同胞的兄弟,身份显赫,所以就将王朝的龙兴之地——恒州赐予亚君侯做封地。
同样为王朝尽心竭力的三侯,徐元、刘乙、李师对此颇感不满,三侯曾跟随先皇征讨天下,居功甚伟,自是不服。所以他们联名上书说亚君侯征伐敌国,为国立功,解战乱之危,兴天下之安,受封奖赏,理所应当。但其放纵士兵劫掠财物、烧杀抢夺,恐其德行不足,难以教化一州官员百姓伏惟圣训,念我朝恩德。
上书之后,皇上命大理寺彻查亚君侯,又派遣侦查机构——残月、五军监察使去调查此事,结果一无所获。
只是没想到亚君侯在审问期间多说了这么一句,“增扩疆土,守边御敌,封地赐爵乃是常理。安有缚功臣于管匣之内乎?”
就是这句话让皇上听到后非常不高兴,但最后皇上还是赏赐了亚君侯。
“延益,你懂吗?这一次亚君侯被贬只是一个征兆,还会有更加猛烈的事等着呢!要想有出头之日,就得会揣摩上意啊!”郭宗说。
“出头之日?”张延益苦笑道,“我们只是小小的礼部仪侍郎,比不上庶吉士,更比不上国子监当职的,除了在礼仪之时用到我们外,还会有什么机会?”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要等待机会啊。”郭宗说道。
不知怎的,今日的仪堂安静异常,就连外头的鸟叫声都没了,当职的侍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日前。
“报——!亚君侯觐见!”门外的侍卫向内传话。
“皇上。”海豫转身看向王景,说,“亚君侯已到,可否传话安排宴席?”
王景微抬下巴致意。现在他们正处于京都西门,等待着亚军侯王恒。
“宣亚君侯王恒觐见!”王景喊道。随后身边的宦官开始传话。
不一会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来到王景面前约十步处,行跪拜礼道:“参见吾皇,臣有罪,恳请吾皇降罪。”
王景慌忙起身,在众臣面前一边扶起王恒,一边说:“皇弟免礼。你为王朝立下汗马功劳,本不该让你抱病而来。但祭典乃国之大事,你身为皇室贵胄,若不以身作则,又怎能让万民信服呀,总之,你不能不来呀!”
但王恒仍旧跪着说:“陛下,我正因如此,才愧对陛下。如若陛下不降罪于臣,臣不愿起身。”
王景只好说:“好!好!皇弟为国定边,功过相抵,朕赦你无罪,快快请起,身体为重啊!”
王恒这才起身,此时王景才看到这个亲弟弟现在的模样,脸色憔悴,原先浓密的长须仅留下几根稀疏排布在下巴上,和五年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顿感苍老了许多。
王景见此状问道:“皇弟,你怎会憔悴至此啊?传朕口谕,快宣太医照看亚君侯病情!”
身旁的海豫听令赶紧照办。
“谢吾皇厚恩。只是此病乃是旧疾,已侵扰臣许久,恐怕太医也束手无策呀。”王恒说。
“这是什么话,就算是不治之症,也必须要全力救治才行。对了,朕安排了宴席,特地为你接风洗尘。”
“皇上,那祭祀的事?”
“祭祀之事已如期举行,你再去则不合礼制。不若明日你与朕同去先皇陵前如何?这么多年了,咱们兄弟俩好好在先皇面前诉诉心中苦闷,当年我朝如何,现今亦如何?”
王恒听到此话,苦闷的神色一扫而过,不经意露出了笑容。
群臣看到皇室兄弟关系如此和睦,也不免感慨,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看来也并非如此。随即他们也逐一喜笑颜开,这是值得十分高兴的事,看来之前关于亚君侯与皇上不和的谣言多半是假的了。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君臣关系如此和睦,是国之幸事啊!
众人在欢快的气氛中一同参加宴席。品级较低的官员只能去光禄寺吃先前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的饭菜,三品以上官员则随皇帝食用相同的饭菜,但也只能坐在离光禄寺不远的殿内用膳,而剩下的皇室贵胄及特受君恩之人才同皇上一起在怡享殿用膳。
在席上,王景与王恒尽显兄弟之情,一旁无不感慨兄友弟恭实乃皇家之幸。
酒过三巡之后,王景向王恒说道:“皇弟呀,你可还记得他们三人?”
说完便向右前方指去,王恒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看了看三人,一脸迷惑地问:“陛下,臣已五年未归京城,京城官员任免概不知悉,况臣已近不惑,疾病缠身,头脑也远不如年轻时灵光了。”
王景听后哈哈大笑,说:“皇弟,你过谦了呀!谁不知道你当年纵横北原、泅渡东海、征战四方,即使生病,也不曾失去凭生意气啊。”随后他说道,“这三人乃是当年随你征战的黄覆、韩允、程朗呀。景历14年,他们仨还随你征讨失地,击败了和武联军呢。”
王恒听罢,便起身对黄覆、韩允、程朗三人一一抱拳回礼,三人也都还礼。
王恒又一脸疑惑地说:“可臣记得这三位将军不是随西凉侯一同镇守西边吗?为何来到京城?”
王景说:“自和武联军被击败已经有十四年了,朕之前派五军监察使视察三侯边防,回来无不报告说军容肃穆、军风严整,朕想我朝禁军军风散漫,士气羸弱,就下诏让此三人于各军中抽调三千人补充皇城禁军,展示边军威仪,顺便让他们仨严整军纪,提升战力。”
王恒听罢,也对王景的做法表示十分赞同,这时席下的黄覆说道:“多谢陛下盛赞,我三人手里兵马不过是比和之国强了那么些许,与亚君侯所率恒家军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罢了!”
韩允这时也说:“黄将军所言极是,我仍记得当初和武联军兵分两路侵我国土,是侯爷亲率两万精兵北上击退武国,侯爷余部则与西山百姓同仇敌忾,军民一体,数次挡住了和之国进攻,侯爷手下将领都有如此才干,何况侯爷本人呢!侯爷正值壮年,就不要谦虚了!”
王恒回道:“韩将军谬赞了,我也只是身为皇室宗亲,承蒙陛下厚恩,才能有此成就,与众多将军相比,我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王景道:“皇弟所言过谦了。对了,这么多年,朕只在奏折上听说你那三万恒家军英勇无敌,可朕还没亲眼见识过呢,不如你病好了后,也率队过来,让禁军都见识见识啥是真正的久战之师?如何?”
王恒听闻,不动声色地回道:“哈哈,既然陛下如此想见恒家军,不如一纸诏令,将恒家军编入禁军好了。”
此话一出,原本欢快的气氛立马变得诡异起来,众人脸上的笑容也僵硬起来,只有王恒一人脸上淡定地笑着。
王景皱眉道:“皇弟呀,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恒站起来对诸臣说道:“恒久历战事二十余载,为国尽力,得此殊遇,实乃天幸。”
他又转身回看王景说:“然臣杀伐过重,致我朝与和、武、丹三国之间积怨日深,拥兵守土,数次被奸臣构陷臣欲裂土称王。若不是陛下信任,恒怎能活至今日?”
王恒顿了顿,跪下行礼道:“恳请陛下,将3万恒家军收归禁军,让臣解甲归田,安享余年。”
众人皆看向王恒,这时王景起身扶起王恒,扫视了众人一眼长叹了一声,说道,“皇弟既执意如此,朕也不好为难,随你好了!传令,亚君侯失期,与礼制不合,朕念其有功,体恤其情,擢幽兰郡。”,语毕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
“皇弟,你这真让我难做呀!”王景边说边拍着王恒的肩膀说道。
“臣感激涕零,谢主隆恩!”
三天后,亚君侯王恒前往幽兰郡,是为幽兰郡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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