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人的嘴里,我从来没有听过疤剌头的好话,直到他死也是这样。
疤剌头是老人对他的称呼,其实他比我父亲还要大,如果活到现在,也要七十多岁了。我们这一辈私下都叫他老疤剌。
疤剌头讨人厌主要是为人做事上面。
记得小的时候,夏天晚上伙伴们都会在街上玩耍。一帮孩子叽叽喳喳总会有些吵闹,从没有人像疤剌头那样突然站在我们跟前大吼一声:“闹腾什么!诈尸了吗!”。搞的我们一哄而散,再没有玩的心情。
那个时候疤剌头是我们那里少有的货车司机,有时会把车来回家,我们便会偷偷爬上车去玩。后来让疤剌头发现了,再开车回去的时候,他居然撒了一些图钉在车斗里面,我们不注意,好几个人都让图钉扎到了。
后来疤剌头不知什么原因不再开货车,他就在屋后的公路上架上路障,向过往的车辆收钱。虽然本村的不收,但走亲串友拉货送货的却照收不误,有些人他惹不起的也不会收,但大部分村里人他却没有顾忌。很多时候大家不愿和他这样的无赖一般见识,也就忍下一口气。直到有一次市里领导到路过我们这儿,正巧让疤剌头拦住了,领导司机说:“我这是市长的车”,疤剌头回了一句:“你就是省长的车走这也要交费。”结果可想而知。
再后来疤剌头沉寂的一段时间,据说去外地干活去了。我们这里批发市场热闹起来的时候,便又听说疤剌头的事情。坊间说疤剌头以讹人为生。说他经常会提着一袋子东西到处闲逛,碰到外地人或车就会故意碰瓷,迫使对方私了。我亲眼见过疤剌头早上买包子回来,在公交车站与一个要赶车的人撞了一下,顺手把包子扔到地上,最后对方赔钱才了事。
这种事情终究没有干长久,疤剌头还是干起老本行———开车。不过换成了出租车。他们都说疤剌头开的是黑车,因为他要价黑。我没有做过他的车,不过有一次看他在车站揽活,五公里的路就要五十块,早知道二十多年前起步价才六块钱。
疤剌头的人生终点也是在车上。据说酒后开车,与大货车追尾,脑袋都给削没了。当这件事情传开的时候,很多人都跟着符合一句“该!”。
对疤剌头的评价,我觉得四个字最合适“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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