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章节】
第一部 芳汀
第二卷 再陷泥潭
【内容简介及阅读感悟】
有一段描写,让我们可以较为真切地感受冉阿让当时的心境。
闭上眼睛,换位思考,把自己带进去,我们一定可以感受到他曾经受到的恐吓和苦难有多么深重,也一定会在内心谴责那些施加迫害给他的人和事或者制度。
请欣赏引用部分内容。
他打定主意,第三次推门,比前两次用的劲儿更大了。这回,一个润油干了的门合页,在黑暗中突然发出“吱扭”一声嘶哑的长音。
冉阿让浑身一抖。门合页的响声传到他耳中,仿佛特别响亮,犹如最后审判的号角。
开始,由于幻觉的扩大,他几乎想到这门合页活了起来,突然有了巨大的生命力,像狗一样狂吠,要向大家报警,要把睡觉的人叫醒。
他住了手,浑身发抖,不知所措,踮起脚走路的脚跟也落了地。他听见太阳穴的脉搏怦怦作响,就像在打铁的两只大锤,只觉得胸中呼出的气息像空穴的风声。愤怒的门合页发出的那种震耳欲聋,天崩地裂般的声响,好似地震一般,不把全家人吵醒是不可能的。他推的那扇门已经有所戒备,并且已经叫喊;那老人就要起来了,那两个看姑娘也要大叫了,还有旁人都会前来搭救;不消一刻钟,就会闹得满城风雨,警察也要出动。一时间,他以为自己完蛋了。
一切不过虚惊一场!!
上天有时会在适当时刻巧妙地使万物的景象与人的行动相配合,从而出现一种深刻的效果,仿佛有意提示我们对此多加思考。
冉阿让经过主教床前时,乌云突然散开,好像特意要让一束光射进长窗,忽然照亮主教那张苍白的脸。主教的脸上隐隐显示着满足、期望和至福至乐。那不仅仅是微笑,还几乎神采奕奕;那额头难以描摹,反射着肉眼看不见的灵光。正义者的灵魂在睡眠中,正瞻仰神秘的天空
……
这天空的月亮、这沉睡的自然、这纹丝不动的园子、这十分宁静的房舍,此时此刻,万籁俱寂,给这圣贤可敬的睡容增添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庄严,并以一种崇高安详的光环,罩住这头白发和闭着的眼睛,罩住这张唯有期望唯有信赖的面孔,罩住这老人的头和这孩子般的睡眠。
……
道德世界没有比这更伟大的场面了:一个心神不宁、濒于作恶的人,瞻仰一个正义者的睡眠。
然而,最终理智还是未能战胜本能和惯性思维。冉阿让“拿走”了银器餐具,并趁着夜色逃之夭夭了。
马洛格大娘埋怨冉阿让偷走了他们的银器。主教先生说:“马格洛大娘。那些银器我们用得太久了,那本不是我们的,是属于穷人的,我想那个人一定是穷人。”
很快,冉阿让又被警察带回来了。
主教无一丝一毫责怪冉阿让的想法,他为冉阿让开脱罪行,说那些银器都是他们送给冉阿让的,还把仅剩的两个值钱的烛台也送给了冉阿让。
主教低声对冉阿让说:“不要忘记,永远不要忘记,您对我所做的承诺,您用这些银器是为了要做一个诚实的人。”
冉阿让不曾想起自己曾经允诺过什么,他一句话也不说。主教又郑重其事地说:“冉阿让,我的兄弟。现在您已经不站在恶的一面,而是站在善的一边,我赎的是你的灵魂,把他从黑暗中从自暴自弃中拯救出来,把它交还给了上帝。 ”
冉阿让被警察抓到,又被无罪释放。
他带着主教送给他的银器和烛台离开了迪涅城。
冉阿让在田野里遇到小瑞尔威,他又再次凭着本能,无意中把小瑞尔威的40苏据为己有。往日那种令他感到痛苦不堪的不公平的处罚,早已使他下定决心为恶。他以为,恶才是他的真面目,恶才是他的最终归宿。而今天,他顺利得到小瑞尔威的40个苏,他的心却不安起来。
看着那个值40苏的钱,一半埋在土里,一半露出来在闪着光。黑暗中闪光的那件东西,仿佛是一只大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
天地一片漆黑,平原一片苍凉。冉阿让“呀”的一声叫喊后,急忙向那个孩子逃跑的方向疯狂追去。
冉阿让两种思想的冲撞,需要有一个调动他每一根神经又可以震撼他灵魂的切身经历才可能让他的思想实现真正的转变。
他这次偷盗主教银器和将小瑞尔威40个苏据为己有,不像以前做起来那样心安理得。他的思想一直在激烈地斗争着。善和恶的斗争场面壮观、复杂、激烈,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炙烤人心,燃尽了空气中最后一个氧分子,令他窒息,几乎要将他的肉体炸成粉末,化为乌有。
风雨欲来风满楼。死而后生,劫后余生的震撼强势袭击着冉阿让身心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
以前,他积极行盗,报复社会的想法早已成为了思维定势,想法的形成是不假思索思索的,跟着心走就是了。
然而,今天,他没有看到他预期的惩罚,也没有看到他以为的主教等对他的辱骂。他看到的是主教对他的信任、温暖、尊重和希望。
天壤之别,在一瞬间的变化,犹如一个人从冰冻三尺的寒冷中突然掉进了三昧真火中炙烤。过去的冉阿让必将冰消瓦解,粉身碎骨,迎接他的是崭新的,托付给上帝的诚信的冉阿让。
当天夜里,有个车夫在去格勒诺布尔的路上经过迪涅主教院街时,看看一个人双膝跪在主教大门外,仿佛是在祈祷。时间为凌晨3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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