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城市，我是干涸的岸，你是湿润的海水……
人生到达某个阶段，会感到彷徨，即使身边灯红酒绿，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周围好像被雾气包围，一种迷失感就好比置身于干涸的海滩，没有潮来潮去，生活的滋味好比是在啃沙子，无味而又干燥。
不想看书，不想听歌，不想运动，不想与熟人倾诉……工作像是在例行公事，从中找不到一点创新，一点乐趣。
某个寂寥的夜晚，在手机“应用商店”里看到“陌陌”APP——跟陌生人快速认识热聊的交友平台。当下心想：“反正也不想和身边的人倾述秘密，那就和陌生人说长道短吧！”
于是，我下载了陌陌，以“阿怪”的昵称在这软件里漂游。
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叫“素面朝天”，可她上传的照片一点也不素——烈焰红唇，假睫毛像是一只只蜘蛛腿，面若敷粉——刮下来的粉估计可以包一碗馄饨了！
对她，的确没有一丝好感。但是，有无好感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我并没有兴趣在里面寻找女友。甚至，我认为，在这网络时代，对谁产生了好感，那才是最致命的——虚拟世界，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我发了两个字给她：你好。
结果“素面朝天”咚咚咚地传过来三条信息：哥哥好！哥哥在干嘛？我好饿哦，身上没有钱了，能加微信发个红包给我么，谢谢啦帅哥哥！
我回了一个字：滚！
对方再无动静。
第一次搭讪就是一个陷阱，让我心掉入了床底，捡也捡不起来。
索性，不找人聊天了。结果手指无意间一滑，滑到了直播页面。置顶的是一张短发女孩的头像，斜着脑袋，单手托腮。不加修饰的柳叶眉，眉毛下面是一双迷离的双眼，看着这双眼睛，感觉自己走失在她的眼眸，让我想起蔡健雅的一首歌——《迷失的象》。一句歌词扎进我的心里：迷路迷路迷了路，我就彻底被这团迷雾困住。
我不禁为自己的多情而感到好笑。
对自己一番心理嘲笑后，我的眼睛又定格在了她那纤长直挺的希腊鼻上，尔后眼神转移到她那口若涂朱的小嘴巴上，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颗小虎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这张照片散发着温婉的知性美，而她的小虎牙又为这美添加了一份俏皮可爱。
照片上显示她的昵称：张公子。
照片的下方，显示一串：299人观看。
我竟然为她忿忿不平起来——这么好看的女主播，怎么只有299人在观看。于是，我点击了图片，成为了那第300个人。
一进直播间，我就看见了一个穿着浅棕色卫衣，青春靓丽的少女，她笑得很灿烂，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我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串文字：看见你，我便看见了春天；你一笑，春天也不过如此。
管理员抠出一串金黄色的文字，在屏幕上游走：欢迎“阿怪”！恭喜“张公子”的粉丝到达300人！
“张公子”对着屏幕作揖，妩媚地笑道：“欢迎阿怪来到我的直播间！想听什么歌？”
我受宠若惊，看着屏幕上不断弹出的礼物，都是粉丝们对她的犒劳。而我呢？根本连一颗“小哈尼”也没送，就受到了如此待遇，不免有些感动。
我决定把我脑海里闪现的文字送给她，于是，我打出一句话：看见你，我便看见了春天；你一笑，春天也不过如此！
“张公子”嘟着嘴巴，扬起了她的秀眉，口中念念有词：“你一笑，春天也不过如此……”
屏幕下面立即弹出了好几句话：
哇！阿怪真会撩！
才子呀……
语文老师？
“张公子”粲然一笑，说：“阿怪，你是从事什么职业的？说话这么有诗意！”
我在对话框打了一行字：一个江郎才尽收入菲薄的作文老师，专忽悠一到六年级的小学生。
“张公子”又盯着屏幕碎碎念道：“作文老师……”突然，她双手拍案，说道：“那么你一定很爱看书吧？！”然后，她身子一侧，身后分明立着一个书架，上面放满了一本本书。
对话框瞬间冒出好多话：
公子，你还唱歌不？
公子，今晚的主题是文学么？
公子，我吃醋了，走了！你和阿怪慢慢聊！
……
“张公子”全然不顾，从书架上取过一本书，把封面对着屏幕，说道：“阿怪，看见了么？莫泊桑！是我最爱的作家！”
我一个激灵，天呐！——我最爱的作家也是莫泊桑！
于是，我回复了两个字：对头！
“张公子”捋了一下头发，笑着说：“阿怪，很高兴认识你！居然能在陌陌上结识到文友！为你献歌一曲吧！想听什么歌？”
下面的对话框又冒出一段段文字：
完了，今天的画风全被阿怪带偏了……
我去！公子被撩了！
太不公平了！我为了听公子唱《成都》，刷了一个“金熊”！可阿怪几句话就搞定公子了……
……
“张公子”笑眯眯地说道：“各位稍安勿躁，接下来是阿怪的点歌时间！”
我最喜欢的画家是梵高，我记得有首《Vicent》是写给梵高的，于是，我在对话框输入：Vicent。
没想到“张公子”看到我打的英文，兴奋得双手捂脸，说道：“阿怪，你也喜欢梵高呀！我最喜欢的画家也是梵高！这首《Vicent》，我会唱哦！听好了！”
于是，“张公子”从身旁取过一把木吉他，拨动着琴弦，然后缓缓吐出：“Starry, starry night……”
我听得很入神，因为“张公子”唱得实在太好听了，声音极像王若琳，颇有爵士味。
屏幕上的礼物不断弹出。
而我，什么也没送，只是静静地听着“张公子”娓娓道来，像听床边故事一样。
一曲唱毕，“张公子”说道：“阿怪，怎么样？”
我在对话框里回复：很爵士！你的声音很像王若琳！
“张公子”抿着嘴唇盯着屏幕，然后笑出了两颗虎牙，说道：“谢谢称赞！我最喜欢的歌手就是王若琳！”
我回复道：《迷宫》也不错。
“张公子”笑嘻嘻地说：“对头！”
时间已经紧逼零点，“张公子”伸了个懒腰，说：“今天就播到这啦，各位晚安！”
结果，对话框炸了：
公子！以前不都播到凌晨两点的么？！
哼！公子肯定下播了和阿怪私聊！
公子，楼上说得是真的么？！
公子要抛弃我们了，和阿怪私奔到月球了！
阿怪！主播都被你撩了！还我公子！
……
我看到这些话，竟然心生愧意——的确，“张公子”今晚对我多加“照顾”，她的率真，让我感觉到温暖。但是，我害她掉粉不少，她的星光值估计比以往少了很多。
“张公子”在屏幕里向大家挥挥手，说了句“晚安，各位亲”，屏幕就黑了。
我靠在靠枕上，回味着今晚的小温暖，突然，陌陌提示音响起，我拿过手机一看，是“张公子”发来的信息：睡了？
我回复道：没呢，我是夜猫。
“张公子”：我也是哦！对了，你长得真有味道！
我：何以见得？
“张公子”：你的照片呀！
对了，我突然想起自己上传的照片，也是唯一一张照片，是学生抓拍的，照片里的我：侧脸，戴着一顶贝雷帽，脸蛋棱角分明，留着络腮胡，戴着一副玳瑁边框的复古眼镜。长长弯弯的睫毛似乎在脸上投下了阴影，像是一张有心事的表情。
我：照片都是“照骗”。
“张公子”：没有原有的基础，也没法“照骗！”
我：唔……
“张公子”：没女朋友吧？嘻嘻！
我：是呀。
“张公子”：我叫张昕洁，你怎么称呼？
我：余品希。
“张公子”：真好听的名字！记住你了！晚安！
我：晚安。
这一晚，我失眠了。我的脑海里都是张昕洁的笑容，还有那迷人的小虎牙，以及她那慵懒的歌声。最重要的，还是她带给我的坦然和率真。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一个陷阱，但是我已经决定义无反顾地看她的直播，因为那是一道旖旎的风景。
往后的日子，我每天晚上都看张昕洁的直播，和她互动，怼网友。渐渐地，我发现自己的生活变得明朗起来了。虽然，我和张昕洁处在不同的城市，但每天晚上她下播后，我们都会一起聊音乐，聊法国文学。
心里坐落了一座城，城中有一个特别的人。通过和她的交往，我开始对身边的事物变得感兴趣起来：听更多的音乐、看更多的书。我的生活，渐渐变得饱满起来。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没有直播。我的心开始空荡荡起来。
突然，我收到她的一条短信：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我回复道：xxxxxxxxxxx。
不一会儿，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我：喂？
对方：我是张昕洁呀！我下动车了，你快来接我呀！行李好多，累死我啦！
我：你真的来我的城市了？！
张昕洁：是呀！没发现我今天没直播么？！快来东站接我呀！
我：马上到！
我挂了电话，心里好像飞出了一百只白鸽，冲到街上拦下一辆的士。
“东站！师傅。”
下车后，我直冲出站口。我看见一位身材高挑的短发少女，五官精致得像刻出来的，她冲着我挥手，微笑——还是那熟悉的小虎牙！
我冲她跑去，然后张开了双手……
我好奇地问张昕洁：“是什么原因让你大老远跑到我的城市和我在一起？”
张昕洁捋了下额前的刘海，唱道：“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我痴痴地望着她，她美目流盼，露出的小虎牙勾人心魄。
我牵起她那纤纤玉手，柔声唱道：“给你我的手，像温柔野兽，把自己交给草原的辽阔，我们小手拉大手一起郊游……”
然后，我们相视而笑。笑得连天上的月亮都像是一个圆圆的句号。
张昕洁说她以后就不在夜里直播唱歌了，怕影响我休息。她会把直播的时间改到上午时分。那时，我正好上班，她也不愁无事可做。
另外，我陪她去清吧找了一份驻唱歌手的工作，这样一来，我每天晚上下班，都可以聆听属于我们的夜半歌声。
一切都那么美好，美好得让我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有时，我独自走在上班的路上，会学电视剧里的桥段一样，矫情地捏一下自己的脸庞。
“哎哟，原来这一切都是现实！”我无不兴奋地大叫道，然后，把斑马线当做钢琴键，踏出属于我自己的旋律。
相对于张昕洁，我每月的收入可以用“菲薄”来形容。而张昕洁，每个月都有上万的收入。我感到汗颜扫地。——的确，和她相比，我就是一个扫地工，而她，像是一个大公司的白领。
我努着嘴道：“媳妇，真是难为你了，跟我这个丐帮弟子在一起，连一顿高大上的晚餐都满足不了你……”
张昕洁听了秀眉微蹙，然后捧住我的双腮，温情脉脉地说道：“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如果说，我是因为需要丰富的物质，那我早就跟别人了——记住，我爱你，是爱你的全部，我跟你在一起，看重的是跟你在一起吃东西，而不是在乎吃什么。况且，我们俩在一起了，对于钱，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你不需要大男子主义的。”说完，她又勾住我的脖子轻吻了一下，说：“走！娘子这就带你去酒店吃自助餐！”
我饱含热泪，一把搂过张昕洁，吭哧吭哧地说：“遇见你……是我……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张昕洁双手怀抱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柔声说道：“其实你都不知道自己多么有才华，这点，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
由于张昕洁的歌喉吸引了愈来愈多的人，她的收入也越来越高。
清吧里的人们十分喜欢张昕洁，其中也不乏追求她的人。每当她唱歌唱到间奏部分的时候，都会有好多人手捧鲜花，一一送到张昕洁的手里。这其中，包括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至少看上去像成功人士。还有一些面容清秀的小伙子，以及一身潮装打扮的看似如混混的人。
每当看到这一幕，我就揪心，嫉妒的毒蛇盘踞在我的心口。——这只源于我的不自信。
而张昕洁，每到收工的时候，都会唱一首《你是我的眼》，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所有人的视线都会跟随着张昕洁的视线聚焦在我的身上。
那一刻，幸福的眼泪总能化解心口的毒液。
待张昕洁唱完，她的嘴唇靠近麦克风，深情款款地说：“我已经有自己爱的人啦，喏——就是每天坐在墙角边聆听我歌声的人——我知道，来听我唱歌的不止他一个，但他在我的眼里最独特！我们每天晚上一起讨论音乐、文学，他对于美的理解，是我望尘莫及的。虽然，他不能给我丰富的物质生活，但是， 他的才气令我折服，即使让我天天跟他吃快餐，我也吃得津津有味。我相信，他会成为一名优秀的作家。余品希！以后，这三个字会闪闪发光！我爱你！”
随即，清吧里传来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看着我，好似我是一件稀世珍宝一样，他们在打量我，考究我……
张昕洁所在的驻唱酒吧，并没有因为她向我示爱而失去人气。相反，来听她唱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非常看好她的人品，也戏称我们俩为“才子佳人”。
某天夜晚，张昕洁正要和我说话，只见她张大嘴巴，嘴唇抽搐了几下，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然后她紧皱眉头，又一次张口，依旧发不出声音。
我预想大事不妙！
张昕洁撕下一张纸，然后在纸上面一笔一划地写道：相公，我说不出话了。
我二话不说，就带她去了医院口腔科。口腔科查不出一个所以然，医生建议我们去神经科。
医生说，张昕洁是因为脑梗塞而说不出话的。
我在诊室里情绪失控，大声嚷嚷着：“什么狗屁脑梗塞！——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怎么可能会脑梗塞？！是你们误诊——对！就是你们误诊！——你们重新给她好好检查一下！……”
医生摇摇头，作无可奈何状。
我的泪花在空中跳着凄美的舞蹈，而张昕洁，则低着头，一言不发。
可想而知，声音对于她是什么重要，她是为了音乐而生的，换言之，音乐为她而生！
我安抚着张昕洁，说道：“昕洁，不要害怕，我再带你去别家医院看看，说不定，这家医院只是误诊，相信我……我会让你重新发声的……”
我第一次看见张昕洁这么失魂落魄，与她以往的开朗活泼大相径庭。她落魄得就像一位天文学家丢失了自己的光明一样。我的心很疼，又不知所措。
我来到昕洁驻唱的酒吧，跟老板说明了事由。老板无奈地摇摇头唏嘘道：“哎……可惜了……”
老板递给我一沓钱，说：“拿去给你女朋友，她现在很需要！”
我婉言拒绝。可老板硬是用粗壮的手腕把我紧握的拳头支开，然后将钱摁在我的手心，说：“再推我要急眼了！你不知道，她在我这唱歌，让我这破酒吧生意好了不知多少倍！”
我噙住眼泪说了谢谢。
我又带着张昕洁辗转了几家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脑部CT、核磁共振检查……得出的结果无非是脑血管硬化等导致的出血导致的功能抑制后引起的所支配部位的功能障碍之类云云的医学术语的毛病。
我压根没心思听医生讲这些医学术语，只是无奈盘问：“该怎么办？我的女友绝对不能失去声音！”
医生抿了下嘴唇，用钢笔“笃笃”地敲打着病历，说：“先住院一段时间吧，病人需要观察。”
我去厕所点燃了一根烟，边抽便抽泣，自言自语道：“老天啊，你是不是不长眼？——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心爱的女人失去她除我之外最重要的东西……”
有一个深夜，我陪着张昕洁，等她入睡了，我来到她驻唱的酒吧。
很多客人都认识我，便纷纷问道：“你娘子呢？！怎么不来唱歌啦？！现在这个驻唱歌手的声音实在不敢恭维……”
我神色黯然道：“她……她以后都不唱了……”
“怎么回事呀？……”
“你们分手啦？！……”
我丢下一句：问老板！
然后，我灌下了好几瓶啤酒——我本来就不会喝酒，以往听张昕洁唱歌都是点一杯果汁——现在，我体会到了酒醉的滋味，那是一种想逃离伤痛却又被伤痛硬生生地填充到脑子里的感觉，思绪万千，头疼欲裂。
第二天醒来，昏沉的脑袋像装了一滩水银，头重脚轻。
校长发现我最近精神萎靡，就找我谈话。得知缘由后，叹了口气道：“那么……平时你可以休假，去照顾你的女友，周末把课上了就行……”
我感激涕零，连连道谢。
我跟张昕洁用文字交流：叫你父母过来，我们一起照顾你！
张昕洁神色黯然，透露出一种凄苦的眼神，然后握住笔，一笔一划地写下：我是孤儿。
我看了之后，心被凌迟了一样痛苦，我二话不说地抱住张昕洁，难过地抽噎起来：“我的……我的昕洁……你到底……藏了多少故事……”
某天晚上。
张昕洁示意我不要动，我便站着如石雕一样纹丝不动。她在我的胸口用拇指一笔一划地“写字”，等她比划完了，我点点头，沙哑地说：“好！我们先回家。”
或许是白天太劳累了，亦或是和张昕洁用笔来对话时间长了有点眼花，逼近凌晨一点的时候，我阖上了双眼，不知不觉就和衣而睡了。
第二天，我睡眼惺忪地醒来时，发现房间里少了些什么。比如：挂在床对面的吉他，张昕洁的直播麦克风，小熊维尼的睡衣……
我突然一阵惶恐，然后发疯似地在房间大叫：“娘子！你在哪？！张昕洁！你给我出来！——别丢下我一个人……”
我的目光突然瞥见一张被黏在墙上的纸张。于是，我扯下来仔细看着：
相公：
对不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你的城市。很高兴，跟你在一起的时光特别快乐，我是你生命中的太阳，你是我生命中的精灵。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就像一场音乐和文字的享宴，你教给了我很多文字的艺术，那些文字，在你的嘴里，在你的电脑上，就像一场音乐剧，你是完美的编剧，我是最忠实的观众。
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所以，我选择离开。哈哈——你的篇章中，又多了一则故事。
你知道么？我其实特别爱你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总感觉，里面埋藏了很多故事。现在，我是你的故事之一。你不可自暴自弃，你要继续写你的故事，将来，要如你所愿，成为一名作家！
而我，可能从此只能用耳朵，用心去感受音乐和文字。我在世界的一隅，安安静静地期待你盛开的文字，那些文字，将会出现在纸上，我通过触摸它，就仿佛触摸到你的脸庞一样。
即使有一天，有另一个她陪在你身边，你也要把心里的一个小角落让给我，原谅我的自私。
再见！
爱你的娘子：张昕洁
我双手颤抖着攥着这封信，眼泪夺眶而出，我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地脑袋，好像，脑浆随时会迸发出来一样……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