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方的介入让案子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范家生组织了一批科学家对灵魂方程式进行封闭式研究。史东平根据接到的命令，要求对邓普进行24小时严密看守，随时准备接受研究团队的询问。与灵魂方程式有关的信息被列为机密，使得对邓普的调查不得不停下来。
其间，葛红主动找到史东平，告诉了他一个意外发现——王福田临死前的生命体征数据显示他在临死前精神状态严重异常。
“精神异常？突遭变故，生命垂危，谁的精神都不会正常！”史东平没太放在心上，玩笑似的反问葛红。
葛红一脸严肃，认真的说：“你说的不正常也是正常的一种，我说的不正常是说的出现了人类不应出现的精神状态。”
“哦？你仔细说说。”
“正常人濒临死亡时好，会出现恐惧、痛苦、狂躁、失落、悲愤等等。即便不是濒临死亡，突发车祸，人的精神也会应激性的亢奋表现出某种较为极端的情绪。无论表现出什么样夸张、过分、不正常的情绪都是正常的，但唯独有一种例外！”
“是什么？”
“平静！或者说，用死寂更为恰当！只有重度抑郁症在极端情况下才会出现这种状态。”
“抑郁症？”
“是的。更加诡异的是，症状是突然出现的，平常的生命体征数据中毫无征兆。”
“诡异？为什么？”
“人可以突然暴躁，但不会突然抑郁，而且是重度抑郁。”
史东平挠挠鼻子，陷入沉思，好像想起了什么。
“史队长？你想到到了什么？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史东平回过神来，歉意一笑，“刚刚走神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您思维比较活跃。”
“嘿嘿！当警察的想象力比较丰富！”
“当然！我猜测王福田可能是自杀的，凶手不是邓普，至少不是直接凶手！”
“自杀？”史东平显然吃了一惊，想不到葛红竟然有这种猜测，“有什么办法证实您的说法吗？哦！我是说，有什么更加有说服力的方式证明王福田临死前可能处于重度抑郁的状态。而不是简单的生命体征数据，毕竟平常人佩戴的不是专业的医疗设备。我不是怀疑您判断的意思……”
“当然，明白！不知道王福田遗体受损的状况，如果大脑完整，可以检测5-羟色胺的状况，也就是血清素。很多抑郁自杀的患者，大脑的血清素水平会明显偏低。”
“我想想办法！法医那边应该可以做更加详细的检验报告。”
“如果结果出来，方便的话也请给我一份。直觉告诉我，邓普不是凶手，他缺少动手杀人的勇气。”
“好的，没问题！”
灵魂方程式的效用是邓普案的关键，从好的一面来看，范教授组织了几十人的科学团队帮他进行论证。不过，好过头了，不仅有科学家，还有军方。几次找到范家生，范教授都是礼貌的说还在调查中，请他耐心等结果。
除了葛红的小插曲，这些日子史东平过的有些无聊。多年刑侦经验练就的直觉，告诉他军方正在监事他的一举一动。范家生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够调动军方的资源。听市局段志宏的口气，似乎他都没有胆量去招惹。
不过，范家生对他倒还和气，没什么架子。史东平每次找到他，范教授都会放下手头工作下第一时间接见。倘若是在走不开，事后范教授会亲自向史东平诚恳致歉。这真正让史东平感觉一拳砸到了棉花里，软绵绵的消磨了他所有的锐气。
终于，在一个月后，距离邓普的最长羁押期限还有两天，到时候他不得不放人。范家生主动找到了史东平，跟他说明了研究成果。
“灵魂方程式确实可以极大提高预测人类行为的准确率，并且可以根据调整环境参数测试出人类面临环境状况变化做出不同反应的概率。”
“这么说，邓普说的是真的！人类的行为可以像程序一样，被反向破解？”史东平的声音里充满了忧愁。
范教授的光明锃亮的脑袋上折射着灯光，微微一笑说：“邓普身上的案例，纯属巧合！”
“不止邓普吧？还有林小青！”
“你说的没错，还有林小青！都是巧合！”
“真的是巧合吗？巧合也不可能是100%的精准预测吧？”
“不不！我说的是精准预测出现在他们身上是巧合！”
“既然是精准预测，不正说明他们被破解了吗？人类的自由意志啊，不过是上帝开的一个玩笑？”
“邓普是不是跟你说过，当他运行模拟预测程序的时候，程序就崩溃了？”
“是的！说是程序自我调用，无限递归，堆栈溢出，程序崩溃……没听太明白。”
“他说的算是一种技术上的解释吧！我更想喜欢用哲学上的解释。”
“哲学上的解释？”
“预测程序是人类自由意志在数字世界里的映射，即便它再逼真，也是水中月镜中花，始终处于从动的地位，影响不了人的自由意志。”
“您这么一解释，我更糊涂了！”
“我们在研究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研究现象，请你做好心理准备，我说的是有严谨科学验证的事实，不是幻想。”
“当然，我相信您说的。”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找我时给我看过一段视频？”
“当然记得，印象深刻！”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视频实际上是在封闭中的环境中拍摄的，中间过程除了邓普没有任何人参与。”
“当时拍摄时邓普把我们都轰来了出去，说是可能影响实验的进行。怎么？视频是伪造的？到现在我也在怀疑它的真实性。”
“不不！视频没有伪造，是真的。”
“那您问这个事是？”
“我们又设计了许多不同的方式来验证模拟预测解锁是否能够是否100%精准。比如最简单的混合现实实时对比试验，预测出来的只是概率并非100%精准……我们得出一个结论，只要有第三方观测者存在，预测结果就只会是概率而不是100%精准。换句话说，观测人员也成为了试验影响因素的一部分。”
“怎会这样？”
“后来，我们想到一个办法，类似之前邓普的实验。不安排第三方观测者，程序生成预测结果的做成视频数据，同时用录像机记录实际行为结果，再将两者进行对比。最终，我们得到了程序可以100%进行精准预测的结果。”
“真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这个现象仅仅在邓普身上重现，我们又寻找了上百名志愿者，无一成功。”
“哦？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输入的志愿者个人数据不足？”
“聪明！我们也想到了这一点！我们重置程序后再输入邓普存档的数据，程序可以精准预测；但是输入同等规模甚至超过邓普个人数据规模的数据，仍然没有没有成功。由此，我们相信，这跟行为人的数据有关，但是满足哪些条件的数据才能让程序精准预测，不得而知！这就是为什么我刚才说，发生在邓普和林小青身上是巧合。”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谈不上诡异吧？”
“程序生成的影像数据早于实际摄录数据，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
“那你记不记得你们当时是什么时候打开模拟生成的影响视频呢？是在实际摄录完成之前还是完成之后？”
“完成之后！当时不知道要干嘛，是等到实验完成之后才对比观看的。”
“如果在实际摄录完成之前，打开生成模拟影响视频会有什么结果？”
“这有什么分别吗？一段固定的视频数据，跟什么时间打开观看有结果吗？”
“诡异的地方就在这里。模拟预测生成的视频，会在打开的那一刻由100%精准预测变成了概率性预测结果！”
“怎么可能？已经生成的固定视频数据怎么会知道你们会在什么时候打开？而且你们也不是被观测的对象！难道程序连你们的行为都预测出来了？怎么可能会这样？”
“或者我们可以这么解释，打开视频观看的行为决定了视频的内容。也就是，现在的行为，决定了过去的历史事实。”
“天啊！怎么可能！违背逻辑！这绝对不可能！”
“事实就是这样！而且，类似的现象在100多年前就已经发现过，实验的名称叫双缝实验，也就是最经典的量子效应实验。”
“量子效应？”
“对！我们相信，灵魂方程式让程序和邓普的意识发生了量子纠缠，让信息传递超过了时间的屏障。”
“您的意思是说，程序虽然可以精准预测出被观察者的行为，但是预测结果仅能在实际行为之后才能观看，对吗？”
“是这样的！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它只是人类的自由意志在数字世界的映射，始终处在从动的地位。”
“我好像明白您的意思了。也就是说，虽然程序可以预测出结果，但是其他人即无法提前观测，也不能根据预测提前采取任何行动。”
“一点都没有，就是这样！”
“等一下！管家莎莎可以预测结果提前为邓普烧好了热水，这又怎么解释？”
“不亏为多年老刑警，思维缜密！其实并不复杂，管家莎莎被设定为为主人提供周到的服务。根据主人的需要，及时提供一杯水，也就丝毫不奇怪了。”
“您好像并没有解释我的问题！管家莎莎不是根据预测结果采取了主动行为，烧开了热水，进而让邓普发狂主动自首了吗？这又怎么解释？”
范家生听完哈哈一笑，更加兴奋的说：“什么都瞒不住你！我且问你，邓普是因为那一杯水才知道他已经被精准模拟预测了吗？灵魂方程式的发现，对王福田的观察，实际上邓普早已具备推算出一切的条件。那杯水的出现，不过刚好处在他灵光一闪想通一切的时点而已！所以，即便没有那杯水，还会有另一杯水。决定这杯水出现的，不是预测程序，而是邓普自己！”
史东平咽了一口口水，怔怔的说，“这么说，灵魂方程式是真的有效，只不过生成的是灵魂镜像，对现实没有任何意义。”
“不，有意义，而且意义重大！想一想，如果邓普喝完那杯水并没有灵光一闪，会怎么样？什么都不会发生，也不会有人发现灵魂镜像的存在。于邓普而言，就喝水这件事，只不过变得称心如意而已。也就是说，在邓普注意力之外，管家莎莎控制范围之内，他可以心想事成。”
“越听越绕！现在的信息足够我消化好几年的，这些事情还是让您和各位科学家去思考吧。我现在就关心一件事，邓普究竟有没有犯罪！”
“有没有犯罪需要法院来审判，我可没有这个权力。不过，我可以确定，邓普描述的杀人方式可以实现。蝴蝶效应，打一个电话，就可能极大概率的导致王福田死亡的结果。”
“由您这句话就够了！剩下的是我们警察和检查院的事情，您到时只需要配合出具鉴定意见即可。”
“当然，没问题！”
史东平看看手表，距离移交检察院的最后时间已不足12小时个小时，看来晚上又要忙一个通宵了。
组里的几个兄弟跟着他忙了一夜，终于在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将案卷移交给了检察院。
史东平趴在桌子子上准备睡一会，门铃响起，来人是葛红。强打着精神，史东平站起身将葛红迎了进来。
看着史东平满眼血丝，哈欠连连，葛红犹豫了一下，但旋即坚定的说：“根据张杰克警官给我的尸检报告，可以明确确定王福田临死时精神严重异常，极有可能是自杀身亡！所以，邓普先生，可能是无辜的，我建议您能再好好查查，不要冤枉无辜。”
“无辜？怎么算他都不算无辜吧？主动自首认罪，杀人方式看诡异，但范教授连同几十名科学家已经证明了它的有效性。证据确凿，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不是纠结，邓普就算有罪，也是一条生命。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是处于他的本意，否则他就不会来自首了。监控设备这么多，难道就不能还原当时的场景？看一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早已调取了周围所有的监控录像，王福田的车子反倒，没有一个角度能看到车内的情形。”
“其实有！”小四在旁边小声补充了一句，小心的继续说，“大巴里有个女孩，出事时正好带着智能眼镜，角度刚好能够拍摄到车内的情形。”
“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后来翻看资料时才注意到的，那个女孩长得挺漂亮！”
“龌龊！丢人现眼！”史东平声音加重几分，怒气轰然升起，“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资料调出来！”
葛红脸上浮现惊喜的表情，期待着看着小四。小四“噌”的一下脸红到耳根，呢喃着说：“设备已经损坏了，无法开机！”
史东平闻声脸立刻耷拉下来，这下他真的生气了，葛红的兴奋瞬间转变为失落。感觉到氛围部队，小四颤颤巍巍的连忙补充说：
“队长……队长！您别着急……听我说……设备虽然损坏，但是它的储存芯片完好。”
得而复失，失而复得。急剧的变化让史东平哭笑不得，无奈的说：“小四，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好了，现在可以把资料拿出来了吧？”
“不能！”史东平一听，浓眉倒竖，立刻就要拍桌子骂娘了。葛红倒是耐心下来，劝道：“史队长，您先别着急，听他慢慢说。赵警官，你慢慢说，我们不打断你。”
“谢谢……储存芯片完好，我已经把里面的数据调取出来了，不过数据被加密，使用者已经遇难。而要强行破解数据，难如大海捞针，仅仅是存在可以破解的概率可能而已。所以，不是没有合适的角度拍摄到车内的情形，而是有限的时间内破解不了数据的内容。”
“嘿嘿！”史东平笑了，笑得让小四发毛，“小四，你真是个书呆子！以后有事情，直接说结果，对案子有帮助的结果。”
深吸一口气，他转头对葛红说：“葛医生，您也看到了。整个事件，邓普自愿认罪认罚，范教授也证明了行为方式的有效性。而且，有检察院审查，法官审判，绝对不会有冤假错案出现。最后的结局，程序公正，也没有一个人不满意，您何必执着王福田的直接死因呢？即便退一步来说，王福田真的是自杀而死，113事故也跟邓普脱不了干系！一样要面临法律的责罚！”说完，往沙发上一靠，浑身瘫软下来。
葛红没有直接答答复史东平，转问小四：“赵警官，智能眼镜是谁的？有没有联系过他的家属？是否有备用密码之类的可以找到破解？”
“女孩的母亲一起遇难了，父亲已经出境不在国内，联系过一次说是可以找她男朋友碰碰运气。这几天一忙，就忘了。不过，按照现在人的生活方式，怎么会把密码给到男朋友，简直异想天开嘛！哦，女孩的名字叫林颖娜，很好听！”
“林颖娜？”葛红忽然想起，章丰的女朋友就叫林颖娜。连忙说，“或许我认识他男朋友，是不是叫章丰？”
“听他父亲说，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那就对了！找到他，或许够解密数据！我相信，他一定能够解开！史队长，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好，我相信……相信！检察院审查至少要三天……我们还有时间……葛医生你不要着急，我今天就处理……小四，你先送葛医生回去……我不行了，太困了，先睡会儿。”说完，史东平竟然直接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史队长……”
“史队昨晚一夜没睡，我还迷了俩小时。太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吧。您说的事情，我会上心办理的。”
“好吧！”葛红无奈的离开了警局。
晚上的时候，葛红接到乐史东平的电话。电话那头，史东平诚恳致歉，并且说已经对林颖娜和章丰做了详细了解，约好章丰明天到警局来。听说他精神状况不稳定，又是葛红医生的病人，希望葛红能一起过来。葛红欣然应允，算算日子，最后一次见章丰已经有一个多月。
“灵娜，我去趟警局。今天有什么事情，先帮我应付着。”
“好的，哥哥！已经给你的AR眼镜设置好了导航信息，路上注意安全。”
“嗯，再见！”
“哥哥再见！”
上午十点半，章丰赶到了松江分局。张杰克将章丰带到一个办公室前，门上写着“113事故调查委员会刑事侦查小组办公室”。
“这名字真拗口。”章丰小声嘀咕了一声。
“局里的同事都叫‘113组’。”张杰克一边说着一边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约莫100多平米，十来个工位，最里面有一个玻璃隔间，里面有一男一女交谈着什么。张杰克介绍说那是组长的办公室，径直带着章丰走了进去。
“报告！史队，章丰带到。”
组长中年男人，见来人进来，连忙起身，满脸微笑伸着手走向章丰。
“我是史东平，负责113事故刑事调查的。真是麻烦你了还到警局跑一趟！”
章丰早就从AR眼镜上看到了史东平的资料介绍，让他诧异的是另一个女的竟然是葛红。葛红是章丰心理医生，她怎么会来这里？难道自己人格分裂，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自己不知道？
既来之则安之，如果自己真有事恐怕就不会被以这么客气的方式请过来了。
“史队长好，我是章丰！葛医生，您怎么也在这？”
葛红微微一笑，史东平没等她说话直接抢过了话头。
“来，坐下说吧！”史东平说着又转头向张杰克吩咐:
“小张，你去倒杯茶进来。”
听史东平礼貌周到的安排，章丰心理踏实不少，看来不是自己犯了什么事。
葛红坐下后，才向史东平说：
“113给章丰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创伤，我帮忙做过一些疏导。他们原本计划在那天订婚的！”
“哦！现在对感情还这么执着的年轻人不多了。”史东平点点头，接着说：“开门见山我就直接说了，今天找你来主要还是关于林颖娜的事。想必你也听到过不少113的一些八卦传闻，113确实不是单纯的意外事故。详细的情况暂时不方便透露，现在线索的焦点在探究王福田的死因上，有迹象表明他可能是自杀的！”
“自杀？”
“现在还只是推测，葛医生这是你的专业，你介绍吧！”
“我们对王福田的大脑进行了解剖，发现大脑中的5-羟色胺——也就是血清素——明显偏低！这是抑郁症的特征。但是，根据他近来的行为表现，又没有任何抑郁症迹象或其他典型的心理疾病症状。现在只有还原当时奔驰车内真实发生的情形才能判断真实死因。不过……”
史东平接过话题说：
“不过，现在所有的监控设备角度都没能拍到奔驰车内的情形。我们发现事故当天您的女朋友佩戴者智能眼镜，视角刚好能够看到车内的情形。我们想办法修复了眼镜，提取了其中的数据，只是数据仍处在加密状态！”
“找我的目的，是解密数据？”
小四进来，补充说，“对！现在分布式的数据加密方式，彻底丧失了暴力解密的可能，现在只能用备用身份验证的方式才能实现解密。每个人的备用验证方式又不尽一样，可能是一个硬件、一串密码或者是几个人。你知道林颖娜的备用验证方式是什么吗？如果你是她的验证人之一，一定要协助验证，我们这是为了公共利益……”
章丰打断了小四，小四以为他是不愿意配合。只听章丰不急不慢的说，“我听明白了，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直接解密资料。”
“你说什么？！可以解密读取？真的吗？你确定？你确定她的设备你也可以解密？”
小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问了好几声。章丰略有伤感，冷冷地说，“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小四转头对史东平说，“数据已经上传到了警局数据库，只要用他的眼镜连接警局数据库，做读取确认就可以了。”史东平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小四右手虚空做了几个手势，操控电脑调出数据。章丰的AR眼镜上立刻出现了一行字：
“检测到‘灵娜2#随身设备’离线数据，松江区公安局根据SHSJX-0849号搜查令，请求调取该部分离线数据。是否准许？”
字下面是“确认”、“拒绝”两个按钮，章丰凝视了一下“确认”按钮，眨了一下眼镜做了确认。
紧接着，章丰的眼镜上就出现了个提示框：
“连接中断，‘灵娜2#随身设备’离线数据未能同步！”
“什么意思！”语气中带着怒意，章丰大声质问小四。
“目前案子还在保密调查阶段，这些资料暂时不能给你。”小四漫不经心的说。
“那是灵娜留给我最后的信息，必须给我！”
“数据所有权归属林颖娜，不是你！”
听到“林颖娜”三个字，章丰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颤抖着提高了八度。
“灵娜的，就是我的！”
“你们没有结婚，在法律上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她的遗产继承人只有她父母！所以，我们不可能把数据给你！”
章丰深深的垂下来头，双肩忍不住发抖，他在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在法律上，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小四的这句话一遍一遍的在章丰的脑海中重复着，从一个人重复变成十个人重复，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章丰感觉自己被无数个小四的嘴脸包围了，包围的越来越紧，紧紧地将章丰的头包裹起来，密密麻麻，阻塞了呼吸！
葛红赶紧过来做到章丰身边，一只手抚着章丰的背，另一只手紧握着章丰的手，嘴里不停的劝慰着“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的……放松、放松……”
“够了！在法律上，章丰没有义务必须今天来这里！小四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史东平声音低沉而有威严，直接打断了小四的话！小四没想到自己的话对章丰影响这么大，一时不知所措，灰溜溜跑去了。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章丰缓了过来。他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葛医生的手，因为时间太长血液不流通，葛医生的手已是一片一片惨白的指痕迹。
“葛医生，不好意思！弄疼你了吧？”
葛红微微一笑，把刚刚那只被章丰攥的麻木的手放到了身后，温和的对章丰说：
“你没事就好！”
葛红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史东平，又接着对说：
“这件事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的多，严重的多。现在不方便告诉你更多，希望你能理解。等调查清楚之后，会把所有资料还给你的。颖娜是个无辜的人，总不能让她去的这么不明不白吧？”
章丰深呼吸一口气，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理解！没我什么事了吧？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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