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个清晨与他邂逅的!
彼时,藏书阁里一片寂然,就我一个觅书人!流连。辗转。于万书丛中。那一天,脚步,轻盈;那一刻,心境,平和!
光束从窗外射进,照在陈旧的书架上,仿佛一条开启的时空通道,背着阳光漫步,里面有另一个世界;大约是被遗忘了许久吧?架上匀匀地散落一层薄薄的细尘,遇上阳光,如镀上的金粉,泛出点点亮晶,有些寥落却高贵依然;阁中的书,大多都历经了些年月,老旧的版式,泛黄的纸张以及隐隐的潮味,都有岁月流逝的影子。可我喜欢这种带着淡淡忧伤的复古画面,就连沉醉也来得那么自然而然。
一如继往,挑不到中意的书,便准备随手带走一本诗词集,毕竟一直对空手而归没有好感。这样打算着,一次不经意地回眸,他就那样毫无预兆地映入了我的眼帘,以一种随意到近乎慵懒的神态与我四目相对。一切甚至极速到还来不及去描述这份偶然,他已成了我一眼之外的惊喜。
邂逅世间最美情郎他静静地立于一方,像一朵安宫花,清幽、淡雅,洁净到天地俱为之失色,柔和到万物欲与之亲近;他更像一枝雪莲,千百年来以独秀的姿态绽放于雪山之巅,孤绝、冷傲、不可知。仅一眼,我便跌入了他深邃迷离的眸,像天池里幽深的水,清澈透明却不见底。我走近他,说:“我很好奇,对你!”他将目光投向我,却又透过我,最后落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天边,远到不在尘世,良久,他开口了:“你愿意听我一个故事吗?”我点头、微笑、伸手、牵他走……
邂逅世间最美情郎他说:曾经有个人,他生来便是带着光的。在他降临人世的那一天,风散花雨,枝绽花蕾,彩虹罩屋,诡谲的异象预示了他此生的与众不同。
他说:那个孩童是带着前世的福报与使命出生的,神圣不可亵渎。他注定要用他清明的眼和慈悲的心,逡巡人间疾苦,普度众生极乐,为此倾尽一生。
他说:那人是颗以爱修行、苦度情劫的多情种子。他有着细腻的情感和敏感的心弦,他从来都是以爱怜的眼神温柔地注视着这个世界。在他清雅绝尘的气质里包裹着一份寻人家的渴望,他不明白:为何“我信缘,不信佛;缘信佛,不信我”?
他说:那人是个孤独的苦行者,他是圣殿里接受万民膜拜的活佛,却要不起人间一段平凡的爱情。他是贪心的,他贪恋仁增旺姆的纯真,他贪恋达娃卓玛的淑慧,他贪恋玛吉阿米的柔情,自始至终他贪恋着人间的温暖,拿不起,也放不下。可是啊,纵使万般挣扎,陪他走完这一程的仍旧只是他自己!孤孤单单,孑然一身,半生荼蘼,半生寂!
他说:兜兜转转,许多年后,有人再次读到了那首诗“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于是人们终于又忆了那个人,那个不畏王权富贵、不惧清规诫律的人,猛然发现原来他才是那位距离芸芸众生最近的佛爷,真实,真性情。当年单纯圣洁的爱恋曾一度不被认可,如今方知“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只可惜,世人总悟得太晚,他已远去了,徒留一卷情诗,幻化成天际曼陀罗一朵。
邂逅世间最美情郎我说:那人真神、真苦、真愚、真痴、真慧。
尔后,谁也没有再言语了,只是云淡风清的笑着……
他走了,那个以爱之名的得度者,给我讲了一个关于爱关于情的纯洁故事后慢慢消失了,耳边有人念起了那首诗:
“你见,或者不见/我就在那里/不喜,不悲/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这一刻,我不想追问它真正的主人是谁?
这一刻,我任性地认定它的主人就是他!
它是我遇到他的因,他是我读到它的果!
过错也罢,能在一朵花开的时间里,邂逅他,于我,已然是一份最动人的美丽……
我想我已开始懂得真正的爱究竟有多美有多净了!
他曾因前世因缘住进布达拉宫,又因今生情劫流浪在拉萨街头,他是雪域最大的王,亦是《世间最美的情郎—六世达赖仓央嘉措》。
邂逅世间最美情郎(备注:上文中引用的诗原作者是扎西拉姆•多多,作品名称为《班扎古鲁白玛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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