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羽
作者:周.无名氏 译析:石宏博
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蓺稷黍。父母何怙?悠悠苍天,曷其有所?
肃肃鸨翼,集于苞棘。王事靡盬,不能蓺黍稷。父母何食?悠悠苍天,曷其有极?
肃肃鸨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蓺稻粱。父母何尝?悠悠苍天,曷其有常?
译:
大鸨扑棱棱地振动着翅膀,成群聚集在丛生的柞树上。王侯的徭役无止又无休,我不能回家耕种稷黍。我可怜的父母靠什么养活?悠悠苍天,老天爷在上,我何时才能返回我的家乡?
大鸨扑棱棱地扇动着翅膀,成群落在丛生的酸枣树上。王侯的徭役无休亦无止,我不能回家耕种黍稷。我可怜的父母有什么吃的啊?悠悠苍天,老天爷在上,什么时候我才能不再奔忙?
大鸨扑棱棱地飞动着翅膀,成群聚落在丛生的桑树上。王侯的徭役没有尽头,我不能回家耕种稻谷高粱。我可怜的父母吃什么活着啊?悠悠苍天,老天爷在上,我们的日子何时才能恢复正常?
注:
鸨(bǎo):鸟名,似雁而大,群居水草地区,性不善栖木。
肃肃:鸟翅扇动的响声。
苞栩(xǔ):丛密的柞树。苞,草木丛生;栩,栎(lì)树,一名柞(zuò)树。
靡:无,没有。盬(gǔ):休止。
蓺(yì):种植。稷:高粱。黍:黍子,黄米。
怙(hù):依靠,凭恃。
曷(hé):何。所:住所。
棘:酸枣树,落叶灌木。
极:终了,尽头。
行:行列。一说鸨腿;一说翅根,引申为鸟翅。
尝:吃。
常:正常。
析:
这是一首描述徭役沉重、民不聊生的诗歌。全诗三章首句均以大鸨这种鸟本不会在树上栖息,却反常地栖息在树上来比喻农民反常的生活——长期在外服役而不能在家安居务农养家糊口。因为鸨鸟是属于雁类的飞禽,其爪间有蹼而无后趾,生性只能浮水,奔走于沼泽草地,不能抓握枝条在树上栖息。而今鸨鸟居然飞集在树上,犹如让农民抛弃务农的本业常年从事徭役而无法过正常的生活。这是一种隐喻的手法。王侯的差事没完没了,回家的日子遥遥无期,大量的田地荒芜失种,老弱妇孺饿死沟壑,这是春秋时各国纷争、战乱频发的现实。
作者以极其怨愤的口吻对统治者提出强烈的抗议与控诉,表现出黎庶心中正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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