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记不清是谁说过“相濡以沫,厌倦到终老,相忘江湖,怀念到哭泣”。我也不知道雯萱是否还会时常怀念那些我们一起走过的时光;我更不知道她是否实现了她有关文字的梦想。当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和雯萱就如同海豚和猫,终归他们都要回到各自的山巅和深海。曾经海豚不顾生死上岸搁浅,猫毅然决然下海遨游,这美好的故事却也只能在回忆里上映又落幕。
暖我半世孤寂,融我半世冰霜坦白说,我一直以为雯萱不会转身就走,我也会像影子一样一直陪着她。然而直到一年前的一天,她告诉我:“其实世间没有什么永恒,就像我们两个只能陪彼此走过我们应有的青春和时光,既然我们已经曾经拥有,便也无憾不能天长地久,至此一别两宽吧!”
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原本可以很安然的生活被我硬生生过成了回忆。摊开心扉,那段时间特别矛盾,我不知道该与不该整日在回忆里生活,我更不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样从滴酒不沾、闻到香烟的味道就想作呕到整日烟酒不离然后再回到有条不紊的生活中的。我还清晰地记得那段时间我走遍了那些承载着我们或悲伤或开怀的地方。我去了以前一起常去的“秋来秋去”,座位依旧是隔着走廊就能看到车水马龙的窗户边,依旧要了拿铁,与往日不同的是我对面的位子是空着的,我也只是一味在咖啡里加糖。在我的记忆中这是来这里三十多次中唯一一次只身一人;我也去了以前不摔到浑身无力绝不离开的“彼岸旱冰”,只是这次我一个人听着别人的欢声笑语,脑补着雯萱拉着我在人群里穿梭的兴奋与欣喜。可真正意义上,在这样一个唯美的日子里,这里所有的快乐都与我无关……我知道不管我怎样念念不忘有关雯萱的点点滴滴,终究雯萱都已经走了,至此头也不回地走了。
暖我半世孤寂,融我半世冰霜后来在翻日记的时候,无意中翻到了雯萱离开整整一年的时候我写给自己的一段话:笔名从“岚枫”到“墨轩”再到“笙轩”,为的只是,不念过往,但望未来。依旧钟情于文字,写自己喜欢的诗,看自己喜欢的书,写别人的或者自己的故事。过自己想要的随心的生活,让心做生活的指引,不再羁绊于昨日的执念,不再把生活过成了回忆。”师妹曾问起过我:“为什么笔名中会想到用‘轩’字?”记得当时只是含混其次地回答了她。其实我用‘轩’字是因为雯萱。记得有一次和她聊天的时候说起过我想换个笔名的事。过了段时间,她告诉我其中一个字就用“轩”。开始我不以为然,然而经过她的一番说辞,我深深被她折服,用她的话说就是:在我眼里她的文学底蕴又上升了那么一丢丢。(一丢丢:语出《牡丹亭·寻梦》,一点点的意思。)她说:“‘轩’是‘萱’的谐音。《博物志》中曰:‘萱草,食之令人好欢乐,忘忧思,故曰忘忧草’。我希望你像萱草一样忘记所有的不开心与忧伤;再者‘轩’在古文中有古代星名的意思,我希望也祝愿你在文学路上像暗夜里的星星一样能发出自己的光亮,照亮属于你自己的半片天空;至于这最后一点吗,可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的名字中有‘萱'字,在未知的人世里,不管是诗还是远方,我想你一直陪着我,并且只能陪着我,暖我半世孤寂,融我半世冰霜。”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想到这些我是该因她的离去而难过还是因她对我的心心念而慰藉。
暖我半世孤寂,融我半世冰霜很久以后我才发现,或许成长从来都在懵懵懂懂的一瞬间。就像以前的时候,我从来都不会剪去长发,然而就在释然的那一瞬间,我决定剪去了最喜欢的长发,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我会如此毅然决然,我真真切切习惯了十几年的长发,就在发丝落地的一瞬间,我才明白,以前觉得很多不可能的事,随着时间慢慢变成了现实,我也清楚的知道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理想往往很丰满,但现实永远很骨感。再也不能把生活想得太理想,也更不能把生活过成里回忆。我知道有很多事情终会违背人的初衷和意愿,而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任其肆意发展却也无能为力,就像我和雯萱一样。
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是雯萱走后的两年五个月零五天里。夜很深,窗外下着细雨,我却久久不能入睡,我知道所有故事的结局已经写好。却忽然忘了是怎样一个开始,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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