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发一长,便乱似鸦窠。没法子,谁叫我发质差呢,干黄,而蜷曲,而易断;虽然烫过,但时间久了,仍是不驯服——高翘着的不肯趴下,该蓬起的偏要耷拉。不服从我,服从别的吗?答案是当然如此。风,和衾枕间的静电,它们是我的造型师,是我头发的主宰。
那就剪了吧。我没见过自己在剃头过程中的模样,毕竟近视镜是要摘下的。镜子里那个模糊的人影让我提不起兴致去观察,我几乎是一个局外人。我的首级仿佛成了一个物体,譬如未剥的顽石,租赁给摩登时髦的剃头师傅自由发挥。尽情施展吧。我是个局外人,瘫坐或者端坐在椅子上的不置一词的我在旁人眼中大概是一截木头吧。剃头师傅对着这种不投入的顾客会不会有成就感呢,或是像一场合法强奸——一个男人或女人在卖命地搞那个死鱼般不吭一声的婚姻内的伴侣?
理发店里一直在单曲循环播放那首《野狼迪斯科》,真要命!土吧俗吧,人各有所好,也不必争执;单曲循环谁受得了,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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