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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冬初,有些萧条。九点多钟,刚睡醒的太阳情绪还不大好,感觉不到温暖。
“大哥,我要剃头发。”推门而入后的第一句话,云淡风轻不加任何感情色彩。
“……”理发师没说话,只是满脸诧异。
“我要—剃—光—头。”加重语调再说一遍,如果还没回应,就换下一家。
“哦……进来洗头吧……”几个字从呆住的表情间蹦出来。
说实话,虽已做决定,可还有些许犹豫,毕竟女生剃头发还算一件大事儿。
剃头发的全过程我都闭着眼,只知道第一刀下去时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得豁出去了。
黄毛理发师的红毛女友在一旁喋喋不休,猜想着N+1种我剃度的原因,归结起来就一点:我受伤了,并伤得不浅。
我没敢将这事儿告诉家中二老。第一个知道这事儿是我那高大帅气英俊潇洒的导员,我害怕去办公室时吓到他,就先给他吱一声。
后来身边的好友都知道了,一一询问原因。好在剃头发时红毛姐姐总结了N+1种我剃度的原因,那就看心情,在不同的人面前说不同的原因,有些人猜忌,有些人相信。
现实就这样,周围人给你附加着一切他们眼力见范围内所能接受的原因,毫不顾忌其根本出发点。随着头发慢慢变长,那些有的没的都淹死在了时间的洪流里。
又是秋末冬初。
霜落,朔风乍起。园中红叶、路旁银杏不时飞舞着,白天看起来像掠过书窗的鸟影;晚间扑打着屋檐,虽是晴夜,却使人想起雨景。晨起一看,满庭皆落叶。举目仰望,枫树露出枯瘦的枝头,遍地如彩锦,树梢上还剩下被北风留下的两三片或三四片叶子,在朝阳里闪光。银杏树直到昨天还是一片金色的云,今晨却骨瘦形销 了,那残叶好像晚春的黄蝶,这里那里点缀着。
应当有一定的仪式,譬如剃度。
——2014年11月10日剃头发一周年纪念
十一月十号,定是巧合。若不是,若不是月事的翻新,此刻我定在夏河的酒店中,我归来后,也会剃掉头发。
我总是这样,我是身体力行的实践者,我不愿打诳语。
昨夜我又梦见了你,这是第五次梦见你。
尽管,尽管我并不希望你出现在我的梦境中。醒来的时候,天色微明,窗外鸟雀叽喳。我赤着脚在房间里游走,我喝完了昨夜杯中所剩的柠檬水,我又将热水注于杯中,同时注于杯中的,还有一勺盐,我习惯了晨起的盐水,你肯定难以理解。同往常一样,我机械地滴眼药水,机械地做完一百个卷腹,体重的增长与视力的衰退都暗示我近期生活的不规律。
我单曲循环喜欢的古筝曲。我用接近五个小时抄写了三遍般若心经。我也不知为何,近来总与西藏有所牵扯,兴许是近来,每每沉湎在冬日飒飒的风里,每每心醉于郎朗的日光里,每每凝望初冬斑驳的红叶里,便会想起去年此时,独自奔赴的西藏。
我不喜欢多次入藏但都未果的庞家玉,我同情她,同情她罹患癌症后还是未能踏入西藏,我不喜欢她死亡的方式不喜欢她的歇斯底里。我同情那个叫俄玛的女人,一路朝圣最终还是未能抵达拉萨。
我同情我自己,我也梦见过大雪,我总是这么悲天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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