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为增进相互了解(其实更多是为了好玩)我跟鹏做那份出自美国心理学专家的典型心理测试题——爱情36问,其中一个问题是:关于未来你可能怎么死,你有自己的秘密预感吗?他的回答是老死,我的答案是自己找死,死法就是从飞机上跳海。
对死亡的认知是一点点从身边亲人的离开积累起来的,也将继续这样的循环,毕竟死亡就像历史的车轮碾压过来无人能幸存。
在我十岁前,只听说我姑姑因为跟婆家大哥吵嘴,想不开喝了剧毒农药,当时还小,根本理解不了怎么会这么轻易放弃生命,只感受到死亡带来的阴暗一直笼罩在这个家庭,那个时候我表弟也才四五岁光景,我隐约记得去参加葬礼时,我的眼睛里应该满是惊恐和不知所措,但没有哭,他还随处跑动跟别的小朋友嬉戏打闹,根本没意识到他的妈妈以后就再也回不到他身边了。
十几岁时候,我和两个哥哥,还有老表们都还在同一间初中,有一天中午突然集体被叫去参加老姥的葬礼,应该是提前说怕影响我们学习吧。老姥是我外公的母亲,老人身体一直很硬朗,自己住一处院子,每次去看望她,她都坐在院子大门口的马扎上晒太阳,一个人的厨房里收拾的颇为干净齐整,从来跟我们说话都是笑着的,笑着拿她藏的好吃的分给我们,我还记得她抬起胳膊来,大臂上面的肉都是垂下来的,软软的,皮肤上遍布细密的皱纹,我当时还好奇的去摸来着,她只笑着说老了老了。老人家院子里有一间屋子放着一口棺材,我更小时候去总觉得有点可怕,后面慢慢大了才适应了,老姥把这些都让儿孙预备好了,每过一年上一遍漆防朽,除掉灰尘上个漆也算见见新,也庆幸这东西又放了一年没那么早用上。老人经历过裹小脚、地主欺诈贫农、打倒地主、批斗四人帮、饿死人、闹饥荒,但却没有在她脸上身上留下痕迹,她在我们和我妈妈阿姨眼里都一直是很坚强和乐观的人。她走的很快,那年她过了90岁,身体有异样之后搬去和我外公外婆住了不到两周,就心脏衰竭离开了我们,我妈说她这样离去也算积了大德没遭罪。葬礼那天,去到外公家时,妈妈和阿姨们都跪在灵棚里,我一想到再也见不到老姥,就止不住眼泪,进去找我妈时,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眼睛肿的像桃子,因为熬夜守陵牙也开始疼了,阿姨们也都是一双泪目。
这次让我真切感受到了死亡带给我妈妈和阿姨们的痛苦,我虽然也感觉很难过,但还不能跟妈妈阿姨这代人相比较,毕竟隔着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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