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另一种隐居的桃花源,主人清雅至斯,这园子也颇有趣味
草草用过膳,负手立在湖心亭,看若镜子一般平静的湖面,日光温柔的在湖面洒下耀眼的金色,望上去就觉得很温暖。
这天,我在这湖边站了许久许久。
翌日清晨,梦中惊醒,推开折枝样的窗,清晨特有的清凉迎面吹来,披衣起身,趁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尚未起床,去欣赏这几乎无人可懂的宁静和清透。
我信步出了蝶园,天色尚是青灰色,无云。
站在长桥的时候,觉得天地渺渺,我甚至不如一只沙鸥,可以任意飞翔,只得做这虚世的一粒沙。
却见不远处榆柳深处,白色衣袂浮动,远远的看不真切。
缓步走近,那女子背身向我,身畔系着一个绢袋,似乎正自忙着。
我见她小心翼翼地拿出绢袋里的种子,用锄头松松土壤,将种子埋进去,微微浇点水。
她似乎心无旁骛,并未察觉我。
“晗烟姑娘好雅兴。”
我看向她,微笑开口。
听到声音,她回过头来,水袖上尚有泥渍,冲我笑笑,
“不想先生起这么早。”
“彼此彼此。”
有那么一瞬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她掩袖擦擦额角的细汗,温和道,
“先生可有雅兴帮我种花。”
“好。”
我心里悦然,今日的她与昨日抚琴的她判若两人,昨日是山间明月净不可近,今日又像是邻家小妹平凡而温婉。
待太阳升起时,我们已经种了好些花种,就待它发芽,开花了。
“晗烟姑娘,这是什么花种?”
“先生不妨就叫我晗烟吧,这是玫瑰花种。”
她莞尔一笑,看向这亩芳田,似乎已经看到许许多多的玫瑰长成的样子。
“蝶主,该回去用早膳了。”不远处榆树旁正站着侍书姑娘。
“好。”
再次走上长桥的时候,一轮红日映照湖面。简直是美轮美奂。
起得早,才能见这一轮红日出云霄的场景,当真是美丽啊。
我见晗烟也分外爱这初生的太阳,阳光映照着她的面颊的轮廓,是种柔和的美。
待我们回到蝶园,荷花已经起身了,坐在院子里,托腮等我们。
“一大早,你们两个去哪里了?我都要饿死了。”
“这不就回来了,吃饭吧。”
三人同坐,舒舒服服地吃早饭。
“先生若觉得闷,可去藏书阁看看,登高望远,品读诗书,想必先生会喜欢。”
“多谢,多谢。”
饭毕,
荷花似乎有一箩筐一箩筐的话要说给晗烟,我便自顾自又随意去逛了。
毕竟女孩子们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荷花一路陪着我这个哑巴人,估计闷坏了。
不想正是三月时节,她们似乎都出门放纸鸢了。
立在藏书阁楼上,独自凭栏,却没有离愁琐绪,自有一种安宁。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啊,难怪荷花一直说这里很美。
我看向远处,侍书在陪着荷花放纸鸢,看她来回跑动,亦嗔亦痴,煞是可爱。
“晗烟,我怎么觉得你变了呢?”
草坪上,荷花和晗烟自在躺着,说着话。
“从前的你,天真活泼,淘气异常的,如今的你,却安静地让我害怕。”
“人总会长大的,不能总是淘气的。”
“为什么不能呢?”
晗烟轻捏下荷花的脸颊,
“傻瓜,不是人人都能任性做孩子,况且人是会变的。”
“可是我们之间不是一直都没变吗?”
“是,你曾见我和你一样的样子,在你面前,我自然就还是从前的样子喽。”
荷花突然起身,看向晗烟,
“我走了之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啊?”晗烟矢口否认。
“那为什么不见蓝星河?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你是一个人守着蝴蝶谷?”
“我不是一个人啊,我成亲了,荷花。”
“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后来他觉得在蝶谷虽然可以长生不老,但是太闷了,三年前我就放他走了。”
“蓝星河也是这样撇下你吗?”
荷花直直逼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选择留在蝴蝶谷,不投胎,不入轮回,永远留在这里,读书种花,偶然间你还会来看我,不是挺好的嘛。”
说话间,晗烟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看向远处的纸鸢,它越飞越高,越飞越高,趁着东风,在天空里自在游荡。
“侍书。”
“是,蝶主。”
“放了那只纸鸢吧,”
“是。”
荷花走过来,拦住,
“线又没断,干嘛要放走它,这不是你最喜欢的纸鸢吗?”
“因为喜欢,才要放它走啊。”
晗烟莞尔,看向荷花。
荷花似懂非懂,拉住侍书的手突然松开了。
我站在楼上,看着这副春日美人纸鸢图,心里不胜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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