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标题

作者: 荆棘中的鸟 | 来源:发表于2018-12-31 07:42 被阅读0次

                       

      又是一场大雪,雪花成团成团地落下,让天地一片灰白。远处的山,近处院外的杏树,也都被风雪组成的帷幕遮挡。地上的雪很厚很湿润,没过脚脖。在外待上一会儿,风就会拍打着雪,沾在外衣上,把外衣湿透,还未等冻上,风继续“呼”得一口吹透,让人感受它的温度。感受到得客人不由自主的会抖两下,使劲得裹了裹衣服,哆哆嗦嗦的快步走进屋里。

      走进屋里,用力得跺跺脚,抖抖身子,让雪掉下来。多数人家会在门口挂上一把扫把,刚进屋,主人家热情赶过来,用扫把扫点客人身上的雪。一边扫着一边说:“来就来呗,还带啥银子过来,瞅瞅这么银子。”说完指了指被扫落地上的雪。

      屋里是长条形的走廊,也叫“外屋地”。外屋地靠近靠近门的地方是一口大水缸,为了防止冬天水缸冻裂,水缸口下面一掌处会绑着一圈铁丝。缸里腌着酸菜,酸菜上面盖着木板,木板用几块厚重的大石头压住。水缸旁是一个靠墙摆放的长条柜子,柜子里装着调料,碗筷盆等厨房用品。柜子下面是架子,架子上层是一个中号的搪瓷盆,里面装着炸好的猪油,天气冷时,猪油会冻成灰白色的块状,像没有孔的奶酪。也称它为荤油。防止落灰上面盖着白布。用时把白布打开,用勺子一挖就是一块。柜子斜对面就是灶台,用来点火做饭。灶台点火时,风会闹点小脾气,外面“呼”一声,灶台就跟着冒出一阵黑咕噜烟。冬天风总会每天闹上一会,让墙壁灰暗暗的,一点都不反光。

      

      穿过外屋地,来到主人卧室,会感觉明显暗了下来,因为所有的窗户,都被塑料严严实实的封起来。就是用木条或者“地槐杆儿”在塑料布一边卷起来钉到最上面的窗框,然后量好尺寸,拉平钉下面,最后把左边又边钉住住。窗户外面钉一层,里面也钉一层。天冷时,屋里的拼命热气往外逃,就会被塑料布拦住,导致塑料布像个棉被般鼓鼓的,外面的冷气也想溜进来,便死皮赖脸地贴在里面的塑料布上,凝结成冰,一碰“嘎吱嘎吱”的碎了,掉落在窗台。遇见淘气小孩,喜欢用手指偷偷在塑料布上戳一个小洞,被大人发现后,少不得一顿教育。教育完才匆匆拿胶布把破洞补起来。

      主人家的卧室,通常都是一个大炕占屋里一大半的面积。用手摸上去滚烫滚烫的,把屁股往上一坐,把外衣一脱,挂到火炕边的墙上,浑身都跟着暖和起来。那墙与火炕相连,也是厚热温暖,平常洗些小件衣物,直接挂上面,半晚也就干了,倘若主人不注意,把炉火烧的旺些,那墙壁挂着的衣物变回焦糊起来。

      炕的对面是个木质桌子,紧贴着墙壁,桌子抽屉里放着日常所用的零碎玩意,从螺丝刀到常用药品你都能在抽屉里找到。桌子上摆放着电视,电视上摆放的东西一换再换。从天线到cvd在到机顶盒。有客人来,这电视必定是打开的,客人和主人相谈甚欢时,会跟着电视里的人物一起发出“哈哈”的大笑声,偶然不愉快,主人和客人会一起盯着电视缓解尴尬。电视后墙壁正中央,通常挂着画像,年纪大的人家挂着主席相,年纪稍小一点挂着菩萨、耶稣、财神爷……。信什么就挂什么。若是什么都不信,那就买个自己喜欢的海报年画挂上去。

      炕的侧面墙壁摆放着一个大木柜,木柜里用木板做了好几个隔断。底层放着整齐的被子,被子最底下的是新被子,用来压箱底,上面则是常用的被子。中层放着叠好这个季节不穿的衣物,很厚很厚地一摞,每次翻找时不小心弄乱,在重新叠好,那是真是让人很让人头疼的事情。上层用衣架挂着常用衣服,虽然常用,但总能在衣服兜里翻出丢失的火机,指甲钳。还有自己都忘记的钞票。柜子最上面,放着一堆堆码好的鞋盒。里面是不是鞋主人都忘记了。

      柜子旁的墙壁挂着一个木质相框,相框里是一张张小照片。从黑白色军装麻花辫,到红红的大苹果脸蛋,你都能在这几里找到。这相框通常代表主家人的历史。也可以很容易的看出来主人家是军人还是知青。

      在电视柜子与桌子之间,会有一个圆圆的铁炉子,铁炉子如同一个水桶上面扣个脸盆儿那样。炉盖是用从大到小的一圈圈铁片组成,炉子前面是一大一小两个小孔,用来掏炉灰,炉子后面是用白铁箍成的铁管,伸进炕里导出烟气和热量。在外干活的人回到屋里把粘满冰雪的手套往白铁管上一放,滋滋地就会冒起白烟。这个铁炉子很少会用来做饭,大多数用来取暖的,晚上,窗外北风刮着窗户,发出呼呼的声音。这时打开炉盖,看着炉里跳跃得火,打心眼里冒出温暖。尤其是停电时候,整个屋子里被从缝隙中漏出的火光点亮,橘黄色的光照在人的脸上、电视里、柜子里、消失在墙角阴暗处。让人忘记窗外的大雪与呼啸寒风。只想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客人来了,主人家总要招待招待,拿出四四方方的小木桌,往炕上一摆,随意整三五小菜,搭配一桶酒。不是一杯,一瓶,而是那种十斤装的白色方形塑料桶。买回家里,往自家的大宝贝玻璃瓶一倒。玻璃瓶宝贝,瓶子里的东西更宝贝,能在里面找到蛇,人参,藏红花等等,也不管是啥,感觉是个药材就扔进去,泡酒。

      冬天喝酒不像夏天凉的好,得温。用小盆装着半盆水,放在铁炉上,把酒杯放在水中一浮。这就是温酒,温得太长没味,温得太短不热。不过没人在意温酒温得好不好,在意的是跟谁喝,喝的好不好。一杯不够尽兴,那就两杯下肚,三杯你看着再来点,四杯最后一口。五……总有喝不完的酒。聊的高兴,菜就不够吃了,就去外屋抄起铁锅,把炉盖打开,捅咕捅咕,让火更加旺盛。把锅往炉子一放,挖块灰油倒在锅里,等它滋滋融化作响,大块的葱花一把撒进去,随意扒拉几下,那香味瞬间充满房间。缸里捞出一颗酸菜,剁巴剁巴扔进锅里,哗的一下,蒸汽就升腾起来,随着炉子上方的热气翻滚消散。然后加水,再等水开时,主人又会去外屋地倒腾,有中意的食材就会拿出来放进锅里跟酸菜一起炖。从五花肉到猪血,从蘑菇到大豆腐,不从食材贵贱挑选,纯看自己喜欢,想吃就就往锅里放,客人也会跟着一起在厨房倒腾,一个翻,一个洗菜切菜。屋外大雪飘飘得下,屋里两个中年男人为了下酒菜使劲得倒腾。

      锅里装的满满当当,随着水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也不用怕它干锅,没水了加水就好。围着这锅天南地北的聊,没有话题时瞅上几眼电视,又能开始无数的段子。吃好喝好,客人摇晃着总要归家,主人拉住客人手,表示走啥,被子都给你铺好了,今晚在这睡呗。连拉带拽的把客人扶到炕上,客人也不用脱衣服,倒在那里不一会就着了。主人下地,用湿煤压住炉火便返身睡去。

      第二天一早,主人送客人。走过外屋地,想推开门,没有推动。于是两人用力缓慢推着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门开始松动,从门框上掉落大块的雪。“吱——嘎”一个短暂的长音,门开了,白色的光芒瞬间刺透门缝,两个人好半天适应过来,仔细一看,雪都过膝啦!

      门一关,两人把昨天晚上的酸菜热热,烤俩馒头算是吃过了早饭,也不用说话,客人拿起锹主人一起清理院子,清理出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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