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开始,发现自己有个小小的癖好,非常治愈,那就是把书架上的书一本一本地拿出来,轻轻拍打浮尘,然后再一本一本地放进去,直至它们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然后对着书架端详一番,心生愉悦。
总觉得每个人都该有一个书架,通往自己的精神世界。就像《哈利波特》中的 9—3/4站台,我们往书架前一站,便被运送至地球的各个角落,甚至遥远的宇宙。
所以我也好奇,别人的书架是什么样子的?大概心之所想,事之所向吧。今天有幸看到了角谷的藏书架,那可是角谷啊!角谷,即角谷美智子,英文世界最具影响力的文学评论家,普利策评论奖得主,《纽约时报》前首席书评人。
她的书评风格犀利辛辣,连名家大咖也常被她气得跳脚,有“书评界的女魔头”之称,不过也捧红了很多新人新作。2017年她退休了,西方媒体以此报道:“美国文坛即将翻开新篇章”,由此可见她在出版界的影响力非同一般。
这本《角谷的藏书架》便是她退休后的首部作品集,精选了她认为值得一读再读的100本书。
如她所言:在本书中,我更多的以书迷而非书评人的身份写作。我不想试图解释这些书里隐藏的意义,或者是将它们放在文学史中整体评价。我鼓励你们阅读或重读这些书,是因为它们值得拥有尽可能多的读者。它们或真挚动人,或恰逢其时,或文笔优美。它们教会我们关于世界、他人或自己情感生活的一些事;或者只是因为它们令我们想起当初为什么会爱上阅读。
这一百多篇文章篇幅短小,形式不一。所选书目题材广泛,既有文学经典,也有畅销小说、历史政治、还有名人传记、甚至儿童文学等。
从个人阅读角度而言,可以分为三部分,一部分书是自己曾经读过的,一部分书是知道但没有读过的,还有一部分书就是完全不知道的。
对于已经读过的书目,读角谷的文章时,既有亲切熟悉之感,也有焕然一新之感。就好似跟朋友共读一本书,然后听她做了一个真诚的阅读分享。
记得一年前的春天,我在上海疫情最为猖獗时读了加缪的《鼠疫》。角谷在谈及这本书时说:“经久不衰的经典作品不仅表现了作者当时所处的环境,而且能跨越几十或几百年的历史,分毫不差地预示我们现今的自身经历和外部世界。”看到这句话,整个人一下子就被拉回到一年前的上海,太有共鸣了。没错,加缪七十多年前就分毫不差地预示了上海当时的处境。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既是一个瘟疫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纳粹占领法国的寓言。
跟随角谷的指引,我还看到了《野兽国》和苏斯博士的书等几部儿童文学,实在是意外和惊喜。谁曾想在那些温馨的亲子阅读的时光里,孩子们曾跟角谷共读过同一本书,尤其是苏斯博士的《戴高帽子的猫》《绿鸡蛋和火腿》等,朗朗上口,富有节奏和韵律,让孩子爱上了母语之外的另一种语言,成为打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
对于一些大名鼎鼎,知道却没有读过的书,角谷的文章就像一个指南,让我们迅速了解一本书的精华和背景,从而决定是否要进一步详细阅读,于是,《百年孤独》、《白鲸》、《奥德赛》等都加入了我的待读清单。当然,有的书看了她的评说后,并没有进一步阅读的兴趣,这很正常。毕竟自己才是最终评判一本书价值的人,就如毛姆所说:不管学者们对一本书的评价如何,只要你对它没兴趣,那么你就完全不用去在意这本书。
对于完全不知道、没见过没听过的书,看了角谷的某些文章,会瞬间触发记忆中的某个点,产生一种恍然大悟、相见恨晚的感觉,这大概就是读书的乐趣和惊喜吧。
记得有一次听奥巴马在复旦大学的演讲,抛开他的身份和立场,深深地被他的学识、情怀和激情感染。今天看到角谷提到他写的一本书《我父亲的梦想:奥巴马回忆录》,角谷评价这本书流畅动人,让人不由得以为这位年轻作者是以文学作为职业,而非法律或政治。终于明白,奥巴马果然是有着超强的叙事才能,兼备小说家和诗人的表达才能和共情能力,所以他的演讲才那么打动人心。于个人而言,这种收获新知的感觉好似打通了经脉。
最后,说说本书的设计和装帧,就俩字“精美”。其内封布面烫金,内页四色印刷,并由《纽约时报》御用插画师绘制30幅藏书票插图,随书附赠两张藏书票,配丝带书签。摆在自己的书架上,怎么看怎么喜欢。
在如今这个争议不断、支离破碎的世界里,阅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感谢角谷的藏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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