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很快的,我就要启程去东岸,但我母亲绞着双手,请父亲阻止我。可是我父亲说:“让那孩子走。他的时间已经到了。”
“但万一这一切都个错误呢?”妈问道。
“那他就是个错误。”我父亲只说,“但他知道我们在哪儿。”
我在一九六三年到了安那波里斯,差一个月就二十岁了。我的薪水是一周五十元,但,嘿,我可是在一家真正的无线电台哦!这不是调频,这是调幅。是那种他们在汽车里能收听的广播,那种他们从小型手提收音机带到海滩去的广播。当我满二十一岁时,我已经变成该电台的制作经理,主管他所有的广告制作了。
我告诉你们这些故事,尤其是这一个,是因为我要你们明白,神如何的在我们的生命里做工:以及我们如何真的与神为友,而甚至不自知。我想要表明的是,神如何利用人、地与事来助我们上路。或,勿宁说,他是如何的容许我们,给我们创造的力量去决定我们人生的识相——虽然当时我不会用这种说法。
到一九六六年,我已努力升任为全国最南边城市的一家广播电台的制作经理。我不说出那城电台的名字,是因为我不想让那里现在的居民难堪或愤怒。虽然我很确定那边现在已不同了,但在一九六六年,我认为我到那儿去是个错误。可是我当时尚未学到“在神的世界里没有错误”这个观念。而现在我才明白,所发生的全是我的教育的一部分,是为我在世界里要做更大的工作的准备。
使我认为我到南方城市去是个大的错误的原因,是我在那儿发现的种族歧视态度。那时在六零年代中期,詹森总统才签下了人权条款。它变成法律是由于有其必要(正如今日反仇恨罪行〔hate crime.译注:仇恨罪行是近来美国流行的新名词。例如有些人去放火烧毁黑人聚会的教堂,或因为各种歧视而作出的恐吓行为,都概括叫仇恨行为〕的立法有必要),而那种需要再没比在最南部的某些角落里,某些长期种族歧视的堡垒里更明显的了。我正是在这样一个角落里——以不止一种方式而言。我不想干了!我恨它!
记得当我第一次开进那城市里时,我需要给我的车加些油。于是我将车驶进了一个加油站,但令我大吃一惊的是,我发现每个油帮浦上都挂着一个硬指板,上面写着“白人专用”。而“有色人”则在后面的一个帮浦那儿加油。饭店、酒吧、旅馆、戏院、公车站,以及其他的公共地点都这样的被隔离开。
由于我是来自米尔瓦基,所以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并非米尔瓦基或任何其他的北方城市就没有种族歧视。但我从未面对如此露骨的、将一整群人标明为次等公民的事。我从没住在一个地方,在那儿整个社会都同意那样做是可以的。
事情每况愈下。我曾被邀到某个新认识的人家家里餐宴,我确犯了一个错误,我四处询问有关我在每个地方接触到的种族态度。我以为这家的主人,一对显然教养很好的夫妇,可能能提供我一些洞见。
我也的确获得了一些洞见,但却非我所预期的那种。
那时男主人正举起他的酒杯让一个名叫汤玛斯的老黑仆斟满,这位男主人带着怒气,透着勉强的笑容,操着南方特有拉长的慢腔调说:“哦,且慢,我的新朋——友,我希望你老兄别太严苛的批评我们了。你明白吗,我们对我们的黑老弟们真——的很友善哦。没错,我们就是那样。真的,我们对待他们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样。”然后他转向汤玛斯:“老汤啊,你说是不是呢?”
我畏缩了。这人甚至不晓得他在做什么。
不过,汤玛斯并非如此的无知。他悄声的说:“那是个事实,老板,那是个事实。”然后悄然的离开了房间。
现在如果我看见露骨的不公平,我第一个行动已经不是转身走开,反而向他靠近:去试着了解是什么发动了他;去看看我是否能做任何事来治愈他。但那时是我较年轻的时光,那时我的心正在决定其真相,而非对它采取行动。因此,我只想抽身。以最糟的方式,我无法忍受不宽容。我完全不了解那个层次的偏见,我完全不了解有关我们今日会称之为黑人经验(Black Experience)的东西——而我只想脱离那一切。
我向神大喊:“把我带离这里吧!”但我无法想象我怎能真的迅速离开。广播是个非常专业的领域,但在这个你选择的市场上并不是很容易就能找到工作。而我当时觉得,只要找到任何工作我都算幸运的了。
当然,我并没想到神的友谊。在那些日子里,我仍然将神想作是某个“人”,他对你的有些祈求会答复,有些则会忽略,并且如果我的灵魂带罪而死,他还会随时随刻严厉的惩罚我。如今,我知道神无时无刻不答复祈求——并且我也知道,我们的所思、所言和所行都是个祈祷,并且神都会反应。他就是那样的一位好朋友!但在六零年代初期,我不了解那点,所以在那时我并没有真的在期待一个奇迹。
所以你可以想象一下当我得到另一个奇迹时,我有多惊讶吧!
那是来自一个完全的陌生人的意外电话。一个自称为汤姆·费得曼的人打来的。“你不认识我,但我从安那波里斯的马文·墨维斯(我之前的那个电台老板)那儿知道你的名字。我正在为我们巴尔的摩的广播电台找一位节目部主任。马文说你很有才干。你有没有兴趣到这儿面试呢?”
我无法相信我听到的话。你在开玩笑吗?我在脑海里大叫。“我有兴趣。我想我可以安排一下。”我对汤姆说。
“不过,有件事我想你该知道。”他继续说,
“这是个全部黑人的广播电台。”
啊,是的,我记得那件事。我好聪明呦,不是吗?
聪明?根本就是共谋吗!因为当我被巴尔的摩的WEBB雇用时,(没想到呀没想到!)我亲身发现了偏见是什么,以及黑人是如何体验它的,即使在一个所谓很世故的大城市里。
我也学到了很多。关于我自己的自以为是,以及我是如何地以为我们的大都市心态就是比最南部的乡下佬要好些。我发现,我们的种族态度终究也好不到那儿去——但我必须深入黑人经验才能看到那点。在最南方以外,我们的偏见只不过是表现的不同——主要是带着多得多的虚伪而已。
在当时所谓的“节奏与蓝调”电台的任职期间,我放下了许多错误和高傲的想法,而我对黑人文化也亲身学到了很多。与一批黑人同事一同工作,并且日日与黑人社区互动,带给了我无法由任何其他方法获得的洞见。
当我已学到了我到这里来学的东西时,神又再次的插足,给了我另一个不可置信的机会,去为我最终在世界上该做的工作做了近一步的准备。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