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条甜
一、失踪
X市某工地上，对于50岁的老华来说是平凡的一天！
早上6：30和老伴春红在出租屋吃了昨天做的馒头和菜，7：00到工地开始打扫卫生。
由于近几天下暴雨的影响，工地有比较深的积水。后勤组6人需要分成三组清扫地面积水。老华穿好工作服，戴上安全帽，开上三轮车，拿上清扫工具，叫上同组的老李头。
老华：“老李头，来嘛，咱开始啊！区域就那新盖楼盘的最西边。”说着就发动车辆准备出发。
老李头正往车前走，猛的一顿：“华哥，你等下。我咋感觉我这鞋穿着不得劲啊！”
低头一看，脚上的黑色胶皮雨鞋没啥不对啊。“华哥，你给我看下这鞋咋啦？我穿着不对劲，也看不出来怎么回事？”
老华赶紧下来看老李头的雨鞋，真是哭笑不得。“老李头，人后勤发鞋的时候你看你码数了吗？一只大一只小，你穿上能得什么劲？”
“这找后勤部去换鞋已是来不及了，现在只能先这样了。中午休息的时候要赶紧找下负责人黄总去换一下雨鞋。”老李头无奈地说着。
两个人开着电动三轮车赶往今天的工作区域。
今天这雨可真大，雨水无情地拍打在老华的脸上。除了冰凉刺骨，眼睛更是睁不开。多亏对工地的路还算熟，老华开车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
老华和老李头边聊天，边开始拿着大扫把开始清理地面的积水。
老李头：“华哥，你说咱今天这得啥时候能弄完嘛？一会休息，你和我一起去黄总那给我这鞋换一下吧！顺便咱去人事那问问咱工资，4月10号我就来了，这都快6月了，工资咋还不说发嘛？我从家带的两三千都不够用了。你说，行不行？”
老华心里很不是滋味，说道：“我老伴也念叨我了，让我抽时间问问。不行的话，就回老家了。领着我来的方总现在中风了在医院，我也不好去打扰。可你说说，咱出来打工呢，钱咋这么难到手？我相信方总，所以，我老伴说这话我都没吭声。一会咱就去问问，实在不行，只能是回老家算了。钱挣不着，还得吃喝呢！”
老李头发愁地说：“今年行情不好，听咱们队其他工友说工地一月只给发2000的生活费，其余的要到年底才给结账。不知道靠不靠谱啊？”
老华也心里犯嘀咕，说：“按说咱工地也是全国数得上的大工程，不可能不给结账的。法律都规定农民工工资不能拖欠！别瞎操心啊！”
话这样说着，老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前两天和闺女刚视频。闺女说她之前公司倒闭一下子就倒闭了。“刚开始就是工资不好好发，然后一直拖。要不然就是先发一部分，再发一部分。到最后倒闭时发的补偿金都是折一半给发的。”想想闺女说的亲身经历，老华的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中午休息，两人吃完中饭去办公室找黄总换了雨鞋。又去人事部的汪经理那打听工资的事，门外听到汪经理正在打电话。
“这个工资先这样一人发2000吧，其他的等年底再说。资金链断这块还是别让员工知道，不然不好好干活。…………”
老华和老李头默默地互相看了一眼，悄悄地走了。
下午干活时，两个人兴致都不高。天仍旧下着大雨，可这雨拍在老华脸上更凉了！
到了清扫区域，老李头拿着抽水泵，准备清理一处废旧下水道里的积水。正准备喊老华接水管，扭头一看老华竟然没了踪影。而老华开的车子正停在这处废旧的下水道边上。
“华哥，你人呢？华哥？”老李头着急地喊着。
二、年轻真好
“华哥，华哥~”
华国强迷迷糊糊地听着有人喊他“华哥~华哥~”他正在工地清扫积水，一下车就掉进了无尽的水里，接下来便没了知觉！
当他终于有感觉时，便听到了“强子，你怎么了？别吓唬我啊！”这声音是老伴春红的，可听着又有些不同。老伴一说话就是夹枪带棍的一顿骂，从不会这样不舍的说软话。
华国强睁开眼，眼前是穿着白色衬衫的红秀。“红红，我没事。”说话的声音有点沙哑，。
春红哭着说：“你怎么回事？昨晚上说有事不回来，一早上娘出门扫院子就看你倒在家门口。你吓死我们娘俩了！”
华国强怔了怔，老娘83岁时去世。和小儿子一起煤气中毒了，怎么这会还听到春红说老娘在扫院子呢？
华国强激动地想冲下床去，一出屋门便看到院子里的一切。几棵大树将院子笼罩在树荫下。他们结婚后住在东屋，北屋给老娘住，东屋紧挨北屋的中间是厨房。
华国强用他沙哑的声音喊了声：“妈~”
老太太听到声响从厨房走了出来，华国强忙踉跄地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妈，我不对。你别生气！”
老太太心里一软：“强子，快起来。你这娃咋就倒在家门口不知道回呢？这才和春红结婚几个月，别总晚上不回来。你看秀儿一晚上睡不好，脸色都不好了。”
华国强这才反应过来，23岁那年和春红刚结婚。被二爷家的民国拉出去喝酒，喝得多了和一起喝酒的三儿吵了一嘴。两个人都在气头上谁也不让谁，为此还大打出手。民国害怕他老嫂子揍他，把他扔家门口就回去了。他睡到凌晨被老娘发现，才回的家。
看着家里的房子，华国强心里不是滋味。老娘和春红在这老房子住了十来年，等两个孩子都上学了，家里的土墙倒了，他才不得不借钱把院子推了去盖新房。
春红把华国强扶到东屋炕上，给他细心地盖上被子。“强子，咱结婚了！你结婚前争着抢着给我家帮忙翻地、收麦，我感觉你是在意我的。你别让我太失望！我出去给你弄点饭，你先歇会。”说完春红就出了屋。
华国强起来照照镜子，嘴边估计是被三三那混小子揍了一拳，现在有点肿，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点疼。
是啊，他重生了！重生在了结婚的那一年，二十多年前。自己还年轻，许多事都可以挽回，真好。
摸着自己结实的身躯，华国强思绪万千。年轻时只知道开车拉货，对妻子老娘的陪伴很少。老娘媳妇一辈子没出过县城，婆媳关系一直不好，他也总是什么话也不说。其实妻子也很温柔，或许是自己的关系改变了妻子的性情。
华国强不想再和以前一样，他决定改变自己。
睡不着的华国强起身伸了伸懒腰，年轻就是好啊！喝酒宿醉歇一会就好了。
他拿着红色的搪瓷脸盆去缸里舀了盆水，洗洗脸，换了身衣服。说着就把昨天的衣服给洗了，搭在晾衣绳上。
转身去厨房给秀儿帮忙，“春红，我来帮你。你说我干点啥？”
掀开门帘，秀秀正在切面条。这一会功夫，春红和了面。正准备做面条，华国强顺势坐在烧火的小板凳上。
春红嗔了他一眼，“马上就好了，你咋来了？”这结婚三个月了，她每次做饭都不见他来帮忙。
“难道是我刚才说话说重了嘛！不过夫妻之间没有深仇大恨，这来帮忙，我就当他认错了。”春红心里嘀咕着。
不过，夫妻没有隔夜仇。除了没怎么帮忙，强子也还不错。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春红把面条擀好了，强子的水也烧开了。两个人互相搭配，有说有笑地做好了一餐饭。
看着媳妇忙碌的身影，华国强赶忙去搬桌子，拿板凳，喊老娘吃饭。
“妈，吃饭了！红红做的面，可好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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