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和永利文胜还有萝卜和我的同乡汪先生一起吃饭毕,起身离开,我们商量着一起去附近的广场闲逛,途径天虹商场门口的十字路口,那里有个红绿灯,很多摆摊的,有卖菠萝的,有卖甘蔗的,有卖铁板鱿鱼的,有炒板栗的,有卖臭豆腐,有卖各种手机配件的,有附近工厂生产的充电器,有贴膜,有数据线,旁边还有一群开电动车的,没等我们走近他们便叫唤道,嗨边度啊?我们不坐车,也没理会他们,继续往十字路口走,走到路口,远远看到对面很多人在等红灯,我们也停了下来,这时突然后面传来悦耳的二胡声,曲子是《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我出于好奇,寻声而去,原来站台边上有个拉二胡的老人,他坐在一个小马扎上,面前地上放了一个搪瓷碗,里面放了一些一块钱的纸币和硬币。很显然刚才的那个曲子就是拉的。我因为自幼喜欢二胡于是驻足聆听起来,我的同事萝卜也饶有兴致地走了过来和我一起看卖艺的老人拉二胡。一曲终了,给老人投钱的人寥寥无几,站台上的人有的都焦急的等待红绿灯,有的也和我们一样停下脚步聆听老人拉二胡。我见萝卜饶有兴致地听着,看得出来他和我一样也喜欢听这古老乐器发出的咿咿呀呀有时颇有些悲情的声音,于是我提议我也拉一曲。
趁老人一曲终了的间隙,我走上前去向他借了二胡,拉了一个老电影的插曲。我大学的时候曾经选修过一个学期的音乐欣赏课,有些二胡基础。教这个音乐欣赏课的是个女老师,姓陆,江苏南通人,早年南京艺术学院音乐系毕业,专业的二胡演奏师,我和几个同学拜她为师学习拉二胡。可这二胡听起来很优美,拉起来却很枯燥,我们都想着几个星期就能演奏曲子,可是音乐这门艺术和很多艺术一样没有捷径,于是学了差不多半个学期,陆老师就只剩下我一个学生了。我也觉得拉二胡很枯燥,进步也慢,勉强坚持了一个学期终于放弃了,最终也只会几个简单的曲子。
我那日在天虹商场门口拉的那个电影插曲便是我大学时代所学会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曲目。由于好久没有摸二胡了,刚开始还是感觉明显有些手生了,于是拉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顺畅起来,萝卜听了有些许感动,忙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的纸币放在我面前的碗里,旁边有路人经过见一个青年人在那里拉二胡,也有驻足观看,只见两个穿着很摩登的女孩子在面前说话,一个说,这个曲子怎么这么熟悉呢,是什么名字呢?过了一会儿,她身边另外一个女孩说,哦哦,这个曲子叫《牧羊曲》呢,你没听过吗?我突然觉得很暖心,我拉的曲子很是不熟练,咿咿呀呀终难成曲调,她看上去那么年轻,还知道这么老的歌曲,我有了点诧异。
一曲未终了,马路对面的绿灯亮了,我起身把二胡还给卖艺的老人,并谢谢他,临走我放了十块钱在他面前的搪瓷碗里,老人微微欠身,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这时看看对面的绿灯已显示到7了,我和萝卜匆匆和老人告辞,汇入到马路上潮水般的人群里去,不一会就走到马路对面的市民广场去了,走了好远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那优美的二胡声,只是此时已换了一个曲子,名字叫做《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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