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国青年散文大赛研讨会上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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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黎
扶贫、青年、散文等元素,因一场征文大赛而串联了起来,构成了一抹多姿多彩的风景。一篇文章,也许只是一株草,一朵花,但诸多的花草聚合起来,就满眼的草绿花红。
这次大赛,也许是受之于版面所限,文章的篇幅普遍短小,基本上都是千字文。但长有长的好处,短也有短的悠长。短文章被称作轻骑兵,干练,直接,明快,直奔主题,直击核心,直抒胸臆,不弯不绕,不枝不蔓,不云雾缭绕,不指东说西,不装腔作势一一征文的文章,基本上体现出这样的特征。
大赛的文章,突出了两个要素,一是扶贫,一是青年。扶贫是心脏,青年是肤色。就主题而言,所有的文章都紧扣当下的时代,与时代共振,与社会共舞,显示出文学绝不是社会的旁观者,不是时代的落伍者,而是积极地参与进现实当中,成为现实的一部分。就文字而论,或者说就文章的文学性而言,大赛遴选出的文章,无不带有青年的特质:青春飞扬,朝气蓬勃,鲜活跃动,而又不乏简单和稚嫩。青年的活力四射而又透明如水、激情澎湃而又城府不深等,皆在文章里有所映现。
抛开征文的社会属性,专注于文学,即散文本身,就文本而论,整个大奖赛的文章,也是丰富的,是斑斓的,是有一定的文学价值和文学水准的。统览整个获奖作品,就会看到,尽管作品的取材和书写的对象颇为纷纭,但杂而不乱,有线相牵,有章可循。文学,是言为心声的产物,而散文在文学中,比之小说的委婉含蓄,比之诗歌的意象抽象,它更为贴近生活,贴近人性,贴近心灵。散文表现的对象,无外乎写人、写事、写物和写史等。写人,人又不是空洞的,必须借助于事的托举;写事,事也不是空穴来风,必须有人的驾驭。于是人和事,就难以截然分开,正所谓人中有事,事中有人;人以事为绿叶,事以人为花红。就本次征文而论,事是扶贫,是固定的,犹如涟漪的圆点,犹如唱戏的舞台。舞台不变,但登台的人,却既不单一,也不等同,可谓生净旦丑样样俱全。在这些篇章里,有为懒汉竭心尽力的女干部,有从省城空降荒僻之地与贫困户打成一片的驻村书记,有累到病倒“我”,有从苦海里挣脱出来的“她”,有腿脚残疾却自强不息的弟弟,有因为扶贫而疏于孝敬的母亲,有心系农户的表姐,有靠做豆腐摘掉穷帽的农民,有靠种植木耳发家致富的山民……一个个的人,尽管面目略显模糊,却又个性突显,构成一个时代的群像,也足以成为可供未来中国回眸与打量的标本。他们,以自身生活的变迁和命运的翻转,为扶贫的业绩作证,并共同诉说着历史的进步与文明的跃进。
爱,关怀,帮扶,奋斗等等,既是扶贫的主题词,也是征文的主动脉。如此的价值立场,契合于人性,合乎于人道,飞扬的是仁的乐章,激活的是善的因子,与世界文明的大势同步调,与中国特色的现状存在相对应,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民本主义思想和西方文艺复兴兴起的人文主义思想高度融合的例证,弥撒着浓郁的温情,散发着日月的光华,很好地诠释了“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精神理念。
事实正是这样,如果把一个国家视作一艘舟船,那么每一位国民,皆为船上的乘客。当部分乘客倒卧在船的甲板上,若得不到有效地救助,必然致船以倾斜,甚至致船以倾覆。因此,人与人,貌似皆为独立的个体,但其实,却手足相系,命运相连,于是拯救别人,也是在拯救自己。
当然,如果单从纯文学的角度来审视征文,实事求是地说,所征集到的文章,无疑尚有不少有待提升的空间,比如书写的新闻化倾向和文学元素不足的问题,对事物解析和描述的简单化平面化表象化的问题,把文学“好人好事”化的问题,以及作者心态和文笔双重幼稚的问题等,都应引起这些青年散文新手们警觉和留意。青年是初始的上路者,对于他们来说,遥远的路程与发展的潜力并存,未来既可塑,又可待,作为年长者,我希望他们能在自我成长的途中,不断地汲取,不断地磨砺,以脚踏实地的步伐和坚实深厚的实力,刷新自己文学的新高度,站立中国文学的新高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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