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
*这是我暑假摸的盗墓笔记系列沙海同人文
*正剧原著走向,参考原著多
*解雨臣个人向
*同人而已,产粮发电
引子
解雨臣面色郑重地走过大戏台,步伐稳而轻快,西装的一角被风掀开,露出里面熨烫得刚好的粉红衬衫。
老戏台的木板吱呀吱呀的叫唤,台下空无一人,心下有些暗暗的惆怅,不知道什么时候戏曲都没落了,还是那些乐意看戏都死了。
他还记得在这里二爷亲自盯他的姿势,手把手教他唱花鼓,他的艺名“解语花枝娇朵朵”也是在这个戏台上绽放。
他近些年是越来越忙了,不但要看着解家堂口的生意,还要帮新月饭店理账,理账就算了,还要给吴邪当解语花呗,黑眼镜是真快瞎了解雨臣还得操心着找人给他治,胖子在吴邪和张起灵不在的时候还老找他泡澡,路边随便一个澡堂子两个人包场,泡澡还不能安安静静的泡着,还得挺胖子叽里呱啦说一大堆骚话,当然还是掏他解雨臣的钱。
解当家的每天都操碎了心。
今个回到二爷的地儿上,不但是出发前看看二爷,也是希望得到先人庇护,得到九门长辈们的谅解。
解雨臣从“二月红 丫头”的灵位前拿起三炷香,就着香烛点燃,稳稳地插进香炉里,然后转身,跪在软垫上,身上西服崩得笔直,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请二爷原谅,解语花学艺不精,那王胖子问我'一个唱花鼓的为何还会唱京戏‘我虽然回答学习不是为了唱戏,天生愚钝,羡慕不来二爷天作的嗓子,但徒弟铭记您的话’戏这种东西,你唱会了,很难学别的戏种,但是你学精了,天下的戏就是一出。‘铭记于心,时时修行。"
“还请二爷庇护小辈们,我再帮帮吴邪这一次,保佑我们平安,这一次后我们就打算金盆洗手,我继续管着解家的生意和新月饭店的账还有吴邪的吴山居,吴邪他们三个去福建养老了,还有黑眼镜也会一起。”
“打扰您休息了,小辈告退了。”
解雨臣缓缓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褶皱,再郑重地对着二爷和丫头的灵位拜了拜,才转身往外走,轻轻地合上祠堂的木门,生怕吵着先辈休息。
第一章
解雨臣也不知道吴邪去了哪里,反正对所有外人都是这么说的。
吴邪在这几年成长的速度惊人,很像是像网络上说的,一夜长大。
现在很少有人称呼他为小三爷了,偶尔黑眼镜会这样打趣他一两句,寻常伙计和其他堂口的人都规规矩矩喊他一声吴小佛爷。
又或许变化的不是吴邪他自己,而是旁人的眼光。
但当年九门可也就一个佛爷。
嘴上说着不帮,霍秀秀也没见他闲着,不是暗中派黑眼镜跟在吴邪后面一块出发,就是在捣鼓一批装备,德国的,美国的,哪个贵他用哪个。
这年头也没人下斗了,大家都做明面上的古董拍卖生意,解家以前是九门排行最尾巴的一家,如今九门其他家走向没落,解家和霍家相互扶持,新月饭店还姓半个张,吴家毁誉参半,吴邪和王胖子还有张起灵的铁三角江湖上谁人不知。
霍秀秀听到过吴邪和解雨臣以前的商业互吹:
“小花,你肯定有办法,你是我们这一代最聪明的。”
“吴邪你错了,你才是我们这一代最聪明的,解家人只是普遍长得好看。”
霍秀秀敲了敲门沿,倚着门框,她今天穿了一件无袖素白色短旗袍,古色古香的檀木衬得秀秀更白了,对着门里面的人说:“花姐,又玩手机呢。”
解雨臣手顿了一下,霍秀秀听到游戏大声提示“GAME OVER"的生意,看见解雨臣“啪”地扣上手机,好看的眉毛张扬的一挑,微怒道:“秀秀!”
霍秀秀赶快举起手,敷衍的作出投降的动作,“对不起啦,小花哥哥。”
解雨臣坐正了身子,偏了偏头示意霍秀秀进来说话。
解家的宅子布置和几十年前九爷还在的时候一样,洋气的地方保留洋气,古朴的地方依旧古朴,就好比解雨臣最喜欢呆的这个后院,园林修剪得是传统的样式,院里的房门窗子都是木制的,刷最仿古的漆,故意做旧,家具都是上好的梨花木家具。
解雨臣就经常在这古色古香的地方,穿着西装,玩着俄罗斯方块,或者自己静静地坐一下午,喝喝茶,练练嗓子,有的时候王胖子也会大摇大摆进来,一屁股坐下来侃大山,过年的时候霍秀秀还看见解雨臣,吴邪,黑眼镜,王胖子在一块打麻将,张起灵在一旁默默看着,那时候大家都挺开心的。
解雨臣从身后的柜子里又摸出一只小茶杯,给霍秀秀把茶倒上,将茶杯推到正在神游的某人手边,出声道:“秀秀?”
霍秀秀回过神来,接过茶抿了一口,掩饰尴尬,“这特供的大红袍就是香啊,”解雨臣笑了,也端起茶喝了一口,“你总不会是闲到无聊来和我的茶吧。”
霍秀秀放下茶杯,极为认真的看向解雨臣,“小花哥哥,吴邪去哪了?”
解雨臣安静地看着杯子茶叶浮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霍秀秀咬住了唇,心中有些悲凉,自己和小花哥哥什么时候生分到今天这种地步了。两人一度无言,都默默地喝茶,想着各自的心事。
解雨臣挺愁的,吴邪这个狗东西说去就去了,拍拍屁股走人,啥也不说,自己对他的事也最多算知道一半,另一半还是和王胖子一块猜的,昨天九门协会会长张日山来旁击侧敲过他,前天尹南风把他约到新月饭店算旧账时也打听了吴邪的情况,今天秀秀也直接来问了,他也不全知道啊。
眼看,九门这一代最好看的一个马上就要丑秃了。
霍秀秀暗暗叹气,心想他果然还是把我当小孩子看。
这么多年了,她可以站在他身边,却从没走进过他的内心。
霍秀秀开口打破安静,“小花哥哥,你是不是心里有事?”说着便大大方方地站起身,乖巧冲解雨臣笑笑,头顶的团子发髻十分可爱,“我刚好下面也有事,先走啦。”高跟鞋敲着青砖发出清脆的响。
解雨臣沉默着,点点头。
屋外开始飘雨,霍秀秀走在细雨中,身形显得有点单薄,抱紧双臂,加快脚步,霍秀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人,在细雨的朦胧中,他坐老屋内,美的像画。
但从不属于她。
霍秀秀自嘲的笑笑,决绝的快步走出解家,坐上自家车子轰鸣而去。
解雨臣见来人走了,松开西装扣子,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整个人瘫在太师椅上,后脑靠上椅背。
他好累。
他心里不止有事。
还有人。
多希望他们都快点回来。
第二章
王胖子可能提前开始体验老年放飞自我的生活了,不是泡脚就是泡澡,偶尔还不怀好意的想拉着解雨臣去弄个马萨基,解雨臣觉得泡脚和泡澡都还能接受,大保健让胖子自个儿去享受吧。
黑眼镜没走之前和胖子还有点臭味相投,两人还勾肩搭背地准备一块去搞马萨基被解雨臣一棍子给夯趴下了。王胖子莫名其妙的看着解雨臣,这花儿爷以前压根不管他啊,然后瞅见趴在地上傻乐的黑眼镜,王胖子明白了一切,心下暗暗地呸呸呸,呕这俩大老爷们的酸腐。
黑眼镜翻身爬起来,冲着解当家咧着大嘴傻乐,胖子清楚地看见解当家白净好看的脸到脖子都染了红晕。
三个半大不小的人为了个马萨基像小孩一样打闹着。
解雨臣可能也开始提前养老了,没事儿的时候就开始想以前的事。
现在吴邪去沙漠了,黑眼镜也一路跟着去保护吴邪,张起灵蹲在青铜门后边当野人数蘑菇,霍秀秀帮着家族生意也挺忙的,不太常来了,就还剩一个王胖子时不时来闹闹他。
这天解雨臣和往常一样,坐在自家宅子里看账本,看的一个头两个大,家族生意日常进出账都没毛病,就是他这私账吧,都是替吴邪挂的新月饭店的,要不是他是京城解家少东家,没准下次去新月饭店就能远远瞅见人那挂一大牌子,写着:“解雨臣与吴邪王胖子张起灵等一律不许入内”之类的。
粉色翻盖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解雨臣发现是新月饭店那边来的短信,心中咯噔一下,果然:
“我,尹南风,还钱。”
解雨臣仔细琢磨,尹南风这是叫自己去新月饭店说挂账的事,但其实肯定是个鸿门宴。不成不成,他一个人太危险了,得叫一个垫背的。于是熟练地打开通讯录找到最近联系最频繁的那个人,拨通:
“哟,花儿爷,难得呀,您老人家找我干啥。”电话那头的王胖子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
解雨臣勾起嘴角,微妙的笑笑,道:“我陪你泡了那么多次澡,想让你跟我下一趟馆子,不成吗?”
解雨臣都能想象得到那胖子眼冒精光的样子,只听胖子连连说道:“免费的午饭我王胖子没有不占便宜的道理,你等着,花儿爷您坐好喽,我现在就过去。”说着还真“啪”地就把电话给撂了。
“这个胖子......”解雨臣有点失笑地看着通话结束的页面,没想到叫上王胖子一块去是这么容易的事。
解雨臣看好今天的账后,吩咐伙计们去干事,打了个有点骚气的领结,自个儿坐在解家前厅,一边百无聊赖的拨弄以前九爷留下的老算盘,一边等胖子过来。
这王胖子是一点也没拿自个儿当外人,趿拉着人字拖大摇大摆的晃着身子就进了解家大门,还调戏调戏几个新来的眼生的伙计,伙计们就默默看着也没人敢拦,解雨臣见他来了起身朝他走过去,顺手接过伙计手上的车钥匙,冲着胖子扬扬手,示意开车出去。
胖子坐在解雨臣副驾驶突然心里有点不安,这吃啥饭的要开玛莎拉蒂,胖子咽了咽口水,对开车的笑得一脸明媚的解雨臣开口道:“阿花,花花,我的花儿爷,咱这是去哪个馆子吃饭啊,你看看你平时就穿西装禁欲惯了就算了,今天咋还整了个领结戴呢?”
解雨臣在心中感叹人傻真好,现在才发现有问题都晚了。
“新月饭店啊,”趁着红灯时间,解雨臣回答胖子问题。
王胖子脸都绿了,一股脑的想起来自个儿和小哥天真一块点天灯那事,还有好几次在新月饭店茶钱都没结就跑了,这不是送命题嘛,胖子拉着脸问:“靠啊,鸿门宴。不是,你几个意思?”
绿灯亮了,解雨臣打了转向,漫不经心地回道:“尹南风喊我去还他们新月饭店的钱,我可不得找个垫背的。”车子又停了下来,两人默默地看着眼前呼啦啦的过去了一票花枝招展的广场舞大妈,气氛有点搞笑中透着一丝尴尬。
胖子觉得理亏,说不过面前这个漂亮的人精,决定放弃抵抗,“那,那花儿爷,咱俩可得互相照应哈。”解雨臣心中暗骂道照应你姥姥个腿,都是你们给老子惹了一屁股账,然而表面却笑得更明媚,还点了点头。
最终车子稳稳地停在新月饭店门口,二人一下车立刻就被棍奴们给团团围住。
解雨臣举起手机,不急不缓地说:“是你们尹老板请我过来的。”
饭店大门内走出一位女子,一身藕粉色裤衫,步伐轻快凌厉,走上前道:“花儿爷我们自然欢迎,只是这胖子不准进去。”
解雨臣冲王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立刻会意,不愧是泡澡泡出的革命友谊。
“咋的啦,声声慢,”王胖子用力挤开棍奴们,趿拉着拖鞋走到女子眼前,“暗恋你胖爷我是不,”成功让声声慢变了脸色。
“你——”声声慢刚要举起巴掌,从饭店里又跑出一个伙计出声制止了她,“我们尹老板说了,两位一起进来吧,别影响我们店生意。”
胖子给小花得意的使了个眼神,解雨臣笑着摇摇头。
跟着声声慢的指引,二人七拐八拐的走到一个小房间,只见尹南风穿着一身小洋装,围着披肩,优雅的端坐着喝茶,门口站了六个棍奴,身后站着四个听奴,颇有些杀气重重。
“坐吧。”听到尹南风的话,胖子倒也真没客气,直接就坐在尹南风对面了,解雨臣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尹南风放下茶杯,手上的翡翠镯子磕到石料桌面轻轻作响,她抬眼看着面前的二人,眼中压着一丝怒焰,缓缓开口道:
“怎么,解当家的,是我讨债,还是您讨债啊?”
胖子立刻抖了个机灵,指着解雨臣开口:“有话尽管和他说哈,这是我们家天真的解语花呗。”
第三章
要不是尹南风家教好,她是真的想一脚上去踹死这个胖子。
不过她今天醉翁之意不在酒,讨债是借口,实际上她把解雨臣交过来是套他的话的,毕竟她新月饭店又不是真的缺钱。
整个九门都关心吴邪去哪了,说直白点,就是吴邪是不是去了古潼京。她新月饭店势力虽然不属于九门,但和九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吴邪要是去了古潼京,那也算碰了新月饭店的奶酪。
尹南风按兵不动,无声中向解雨臣施压,解雨臣也不是傻子,见她喊了他过来,又同意胖子进来,脑子转个几转,算是彻底摸清尹南风的套路了。
解雨臣顺着胖子的话,笑着开口道:“尹老板这么着急着要钱吗,前些日子就找我谈过,怎么才过了不到一个礼拜又谈这事了呢?吴邪的的账是挂我这儿了,”胖子立刻插嘴:“还有我的,记得帮我付一下茶钱啊花儿爷。”解雨臣心说算了当冤大头就当到底吧,“对,还有胖子的,都挂我账上。京城做咱们这生意的谁不知道我解当家的信用,尹老板是怕我跑了不成?”解雨臣笑得一脸无害,眉眼间透出温润柔和的气息,尹南风最气恼的就是每次她拿解雨臣这幅人畜无害的样子没法子,而且两家还有生意往来。
王胖子看着两个人之间暗潮涌动,扭了扭屁股,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歪在那儿看戏,心下佩服,文明人气人还是得让阿花来,他是真厉害,看把她尹南风都气出内伤了。
王胖子歪那儿还不安生,还想着给自己加戏,嚷嚷着,“哎,尹老板,你们这咋招待客人的,主人家喝茶让客人搁着口干舌燥的,像话吗,嘿,花儿爷给人评评理啊!”
“你住嘴!”站在尹南风身后的声声慢忍不住呵斥道。
尹南风现在不仅被解雨臣气得内伤,还被王胖子吵得脑壳疼,纤细素白的手抚上额头,另一只有些无力的挥挥,“出去,王胖子你出去。慢,给花爷上茶。”
胖子站起来还想跟他们呛呛两句,看到解雨臣对自己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头有点堵。
解雨臣接过茶,优雅地呷了一口,从容地对胖子说道:“你先去车里等我吧,完事后我请你吃饭,馆子随你挑。”胖子明白当下这个情形解雨臣可以一个人应付,而且之前他们泡澡的时候瞎几把唠嗑,解雨臣就让王胖子少参与九门的事。
王胖子也是在古玩城混的人精,见好就收,收到小花的暗示后,装模作样的冲着尹南风和声声慢撇撇嘴,骂骂咧咧自带扩音效果被新月饭店的伙计迫不及待的给“送”出门去。王胖子出门时刚好和一个年轻男子擦肩而过,男子的风衣擦到胖子的手臂,那人颇有礼貌的点头说了句“抱歉”,胖子摆摆手表示多大点事啊客气啥就准备往小花车那走。
只听身后伙计毕恭毕敬的说道,“张会长,您来了,里面请。”
被称作张会长的人脱下风衣外套递给伙计,问道:“我听说尹老板把解雨臣约来了,把我也带过去吧。”
胖子猛地回头,心说张会长?谁啊也姓张,我日,不会是那个九门协会的会长张日山吧?这小花一个人能行吗。
王胖子只看见了男子修长挺拔的背影,觉得这个人气质和普通人不一样,和他们这种人也不一样。
后来王胖子才知道,这个看似年轻的张会长,是当年佛爷身边一个副官,身上有军人的气质和几十年时光积淀的沧桑感。
眼瞅着人都走远了,胖子也转身继续去找小花的车。
另一边的屋内,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地喝着茶,各怀心事,屋内的听奴突然向门口看去——
门口的棍奴把房间的门打开,张日山背着手走进来,看着屋内两个人,心下了然,却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出声问道:“二位,都聊些什么呢?”
解雨臣收敛了几分脸上的笑容,对着和自己师父一个时期的前辈总是不自觉的会态度放尊敬些,回答说:“尹老板说了,让我来还钱。”
“哦?”张日山表面绷住笑,心中嘲讽尹南风毕竟还是年轻,套路人找的借口真烂,“是无邪的账?”
“是”解雨臣实话实说。
“你可别再帮吴邪了吧,解当家的,”尹南风冷冷地说,“吴邪已经坏了规矩,你们不会不知道吴邪去了古潼京吧?”
解雨臣牛X之处就是天生的演员,打娘胎里就会演戏似的,小时候唱青衣花旦也有模有样,成年以后吴邪总想推荐他和张起灵一块去拿个小金人影帝影后。
“是吗,张会长?吴邪去了古潼京我都不知道,太不拿我当朋友了吧”解雨臣心痛地捂着胸口,百岁老人张日山默契的配合解雨臣的演出,故作茫然地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吴家的事,他去古潼京我会坐视不管吗。”
尹南风冷笑三连,心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不是),心知在解雨臣这再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也看出这两个人摆明了是在敷衍她,于是便打算下次再找机会和张日山谈谈,“好了,二位,我这新月饭店也不是什么闲聊的地方,咱们这次说不下去的话,各自忙吧,我这还有好多账要看,二位慢走,不送。”说完自己现行带着声声慢和一众家仆,踩着小高跟,噔噔噔地走了。
解雨臣站起身,收起笑容,抽掉脖子上的领结,询问意味的目光看着张日山。
他不明白为什么张日山会帮他,会帮吴邪。
张日山走过来,宽慰的笑笑,拍拍了拍解雨臣的肩,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指门外,示意出去说。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显然张日山对新月饭店的地形了然于胸,解雨臣掏出手机给胖子发短信报平安,顺便让他再等会儿。
张日山一路把解雨臣带到自己的车跟前,借着车的遮挡,和解雨臣说着话。
“我没有在帮吴邪,他是规矩的破坏者,我不能出面帮他。”张日山靠着车门,声音压得很低。
解雨臣点头表示理解,也不废话,直接开口,“吴邪是去了古潼京。”比起询问,这话听着更像是在确认。
张日山点点头,“对,那你还要帮他吗。”
解雨臣笑了,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吴邪做事,我自然会帮忙,解家和吴家是铁打的亲戚。”
张日山看着眼前这个灰西装粉衬衫,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有点恍惚,一刹间他似乎看到了佛爷和二爷,五爷和九爷的影子,“真像......”
解雨臣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却不想张日山摆摆手,又向着新月饭店走去,对解雨臣说:“我外套落在店里了,你先走吧,我回去拿,等会我去接人吃饭。再会。”
“再会。”
解雨臣上车时,正好看见胖子在抠脚,出言提醒道:“我们待会是要去吃饭的。”
胖子随意的挥挥手,“我胖爷不像你们那么讲究,哎你们都说啥说了那么久,还有你刚跟那个张什么山说啥呢还偷偷摸摸的,小心我告诉黑瞎子啊。”
解雨臣系好安全带,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回答,“和尹南风是没什么说的,她透露出的情报是吴邪去了古潼京。”
胖子也系好安全带,听着更纳闷了,“古潼京是啥?”
“和当年佛爷有关的一个地方,佛爷不让九门的人再去,没想到吴邪自己居然去了,”解雨臣叹了口气,最近他老叹气,一般都是因为吴邪,“张日山是当年佛爷身边的人,还有些事咱们等会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我日,牛X啊,百岁老人张日山,什么品种的妖怪长这么年轻,真他娘的和小哥一模一样。”
“你想吃啥?”小花问,“方向盘长你手里,你问我。我当然吃贵的,胖爷我要好好养膘。”身材精瘦的解雨臣实在无法理解胖子养膘的思想。
“哎,阿花,你再给我讲讲呗,胖爷我在车里一个人寂寞了好久,憋屈死了。”
“滚,”解雨臣有点烦,这个胖子太能说了,“闭嘴,我开车呢。”
“哦,明白,明白,花儿爷的玛莎拉蒂可得安排好。”
第四章
解雨臣把车开到了潘家园。
胖子纳闷道:“你咋还开到我地盘上吃了?”
“你这好说话,相对来说安全点。”解雨臣作出解释。“你知道的,我和吴邪身边都没什么可以信任的人了。”
“那感情好,”胖子豁达的拍拍手,“这样,给个面子,今个儿胖爷我请客,阿花你千万别客气,随便点,咱们开个包厢慢慢吃。”
解雨臣从容地跟着胖子进店,胖子一看就是常客了,对这显然特别熟,一进门就把经理喊过来,“最好的包厢啊,给我们赶快安排一个,看见这位爷了吗,来阿花给他们笑一个,待会说不定给打折呢,”解雨臣配合着笑笑,把经理和一众服务生小姑娘给迷得七荤八素的,胖子觉得这漂亮的人精贼好使,恨不得以后吃大排档都给人带上,“菜一次性上齐 ,别打扰我们哥俩唠嗑,听到没?”
北京的大馆子装修的都挺传统的,审美都尽量向新月饭店看齐,王胖子觉得会不会是尹南风他们收了装修垄断的保护费,毕竟是产业扛把子。
二人在菜上来之前都一直胡咧咧,准确的说是胖子的单口相声,解雨臣则是专心地玩手机根本没在听,直到菜上齐之前都没抬过头。
胖子目送着最后一道狮子头上桌,猫着身子,十分猥琐的把包厢门关死。
然后胖子扭头就看见解雨臣反手一甩把手机盖盖上,开始脱外套,随意地把西装外套往椅背上一搭。
粉色衬衫真的很适合解雨臣,不仅衬着他一副好皮囊,还勾勒出身上线条,肌肉,细腰,若隐如现的,十分性感。
王胖子心下暗自感叹瞎子的好眼光,也佩服瞎子的能耐。
解雨臣挽起袖口,露出胳膊好看的线条,拿着筷子轻轻敲了下碗,示意有话说,“咱们直接进入正题,”说着抬头看了眼胖子,对方则是作出“您请”的手势。
“张日山说他不会出面帮忙,”解雨臣顿了顿,对胖子伸出手指,“一,是他有可能在暗处帮忙;二,是他不会出面阻挠。我觉得他在帮吴邪,但我不清楚为什么。”
胖子若有所思。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吴邪的计划,他计划这一切,是他从墨脱回来的时候开始的。”解雨臣觉得自己非常仗义了,为了帮吴邪,搭上了整个解家和黑眼镜,“我留下来,帮他布局。”
“你也好,秀秀也好,包括我,都是吴邪的退路和推手,”解雨臣不给胖子思考的时间,很快地说道:“之前我们彼此试探,刺探彼此的立场。吴邪对立面不仅有九门,还有汪家人,”解雨臣说的时候非常平静,好像对手就是两个王八邱,他花爷随时发话能随时打死的那种。“古潼京是他复仇的一部分,他需要我们的帮助,助他收网。”
这顿饭吃的不太平,因为中途冲进来一个霍秀秀。
霍秀秀显然是有备而来,甩出来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上面显示一段一段抖动的声波,很显然是处于监听状态。
胖子一下子警惕起来,但解雨臣却看起来比刚才还要平静。
“她已经知道了,”解雨臣这话对着胖子说,眼睛却看向霍秀秀,后者毫不示弱,“见者有份,这事我也要参与。”
“那好,”解雨臣点点头,“秀秀你和王胖子一起,”霍秀秀蹙眉,问:“那你呢?”
“吴邪留了单独的口信给我,”解雨臣看着手机提示灯不断闪烁,“我得单独行事。”
解雨臣说着,站起身来,一手拿起外套,另一只手拿上车钥匙,迈开长腿向外走去。
留下的一脸茫然地霍秀秀和王胖子看着对方,都还没弄清楚情况,“这,这菜还没开始动呢,这小花现在他娘的跟天真一个样,都神经兮兮的,”胖子扒拉着凉了后飘着一层浮油的狮子头和东坡肉,干脆就和霍秀秀开始讨论起来。
这是吴邪史无前例的行动,从地狱回来的吴邪不再天真,策划出一场疯狂的复仇,由吴家垫着,搭上解家和霍家,或许张家人也会帮把手,吴邪一路成长,也一路迷失,有人看他成佛,敬称他一声“吴小佛爷”;解雨臣,作为童年玩伴,长大后并肩战斗统一立场的同伴,实在想看见他褪去那身佛气。
解雨臣坐上车,向自家堂口开去,自家伙计刚刚接到一个很重要的电话,是给黑眼镜的那只手机带来的口信。
“你可一定给老子撑住,最好完事后赶快麻溜的滚回来。”解雨臣心想,“真他妈的烦,干脆把他带回解家算了。”
所有关键人物都在网的边缘了。解雨臣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当你只能孤注一掷的时候,你只能孤注一掷。如果你犹豫不决,说明你其实还有办法,只是不愿意用。”现在他们只能孤注一掷,等待吴邪和黑眼镜的消息,然后开始收网。
第五章
解雨臣知道自己给黑瞎子的那只手机打来了电话,等来的却不是本人。
只是一个借他人之口传来的口信。
不等黎簇开口,解雨臣就让伙计接通电话,告诉他不必再说了,当这个号码拨出,他们就知道了一切,现在他们这边已经出发了。
黎簇是吴邪布局棋盘上的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他失败了十七次,在手臂上划了十七道口子,这个第十八位是坚持时间最长的,尽管他很普通,就是一个每个城市的每所学校都会有的那种抖机灵的坏学生的模样,但他现在就是他们成功的一个希望。
解雨臣不希望看到吴邪手上出现第十八道新疤痕。
但是他没空亲自接黎簇的电话,他这边忙的要死。
有人盯上了解家的印章。
解雨臣之所以被人称作“九门这一代最有出息的”不是没理由的,也不是吹捧,解雨臣开创了藏宝于民的管理方式,还创建了北京第一个使用基金形式管理的藏宝俱乐部,他当年可是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却凭借足够强大的信仰垄断了几乎全部的金额巨大的古玩交易。
解家的印章全世界独一无二,无法复制,只要有了这个唯一的印章,就能从世界各地的银行里,提出解家珍藏保值的古董。
九门这一代,上三门名存实亡,凭名声还可有些震慑作用;平三门中只有吴家幸得根基深厚,又有解霍两家暗中支持,香火还旺,其他两家后继无人;下三门中霍家和解家合作甚密但却实质不和,当长辈故去,旧的交情断裂,后人只怕会被金钱物欲蒙蔽双眼。
张日山的信息发送的微妙,既让解雨臣明白自己现在在九门中的的处境,还不得不感谢他张日山。
九门里有两家同时盯上了他解家的印章,被张日山打太极给糊弄过去了,但是暗地里肯定不止这两股势力虎视眈眈,沉得住气想要渔翁得利的大有人在。
二月红的戏园子后来被解雨臣用高价买下,他不希望这个诞生“解语花”的地方有一天被铲车推平,然后盖上新的百货中心或者是学区房,这样就再也没人在意九门的传奇,再也没人记得九门的历史,或者偌大的北京城里再也找不出一个能听花鼓的地方。
这或许又是一场鸿门宴,解雨臣看着手机出神,随即反应过来,立刻点开收件箱回复张日山的邀约“二爷戏园见”,发送后立即删除,他现在不得不提心吊胆,他和吴邪身边已经混入了不安全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须慎重,比如这条短信,就可能被监视。
和上次来不同,这次解雨臣特地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些,在后台极为认真的换上戏服 ,着好容妆,犹豫再三,翻出二爷留下的箱子,找出了一套点翠头面,戴上时解雨臣的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
“二爷爷,我今天唱京戏,借您的头面一用,您在底下可千万别给气着。”
解雨臣从小就被解九爷托给了二月红,连青春期都是在这个戏园子度过的,这里几乎就是他的童年,二月红给他取了花一样美的艺名,不但教他花鼓,还教他唱京剧,解语花唱念做打的基本功非常扎实,身子骨是少见的柔软有韧性,虽然嗓子不似二爷是天作的好嗓子,但他解语花也确实是天生的花旦了。
演奏武场和文场的红家班老伙计都就位了,解语花上台,看见约客还未到,便背着手在戏台上缓缓地踱步,他能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木霉味,脚下的木板吱呀吱呀的的叫唤。
“不好意思啊解当家,路上堵车耽搁了,还请见谅啊。”张日山风尘仆仆地走进来,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解语花抬手作揖,身姿优雅,他入戏了,似小女儿般娇媚。
好一出《霸王别姬》,张日山鼓掌喝彩,“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且听军情报如何。”解语花擅长花旦,这一副扮相华丽,又带有几分虞姬的绝美,唱腔圆润,发音婉转动人,台风是极华美大方的,张日山端着茶杯却忘了喝茶,台上的解语花的身影恍然间和当年的二月红重合,那个时候九门意气风发,大敌当前又是一等一的团结,他不是今天的心思沉重孤身一人的张会长,他只是当年那个总是跟在佛爷身后生机勃勃的张副官。
解雨臣一曲唱完,戏服都没换,带着一身行当下台,遣散了场内的其他所有人,只留他和张日山。
解雨臣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张会长今日好雅兴,就是不知道这看戏背后有什么目的。”
对方抿了口已经凉了的茶,笑着回道:“没什么事,就是来叙叙旧罢了。”解雨臣冷笑,张日山算是自己爷爷那辈的人,怎么可能有旧情和他同叙,淡然地看着对方,也不急着反驳他。
半晌无言。
突然那张日山很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你让我想起二爷,”顿了顿,接着说道:“想起二爷我就想到了佛爷。”
解雨臣有点迷,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戏没法和二爷的比,不知道人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是什么意思,捧杀吗,又不像,可能只是老人家的无谓的感慨。
见人并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张日山苦笑一下,转了转扳指,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道:“佛爷当年觉得自己对不住二爷,心中一直有愧;你是二爷的关门弟子,我也不能薄待你。”
“你的点翠头面很美,当年二爷戴上也是这般熠熠生辉。”
解雨臣微微讶然,从没想过二爷走了那么多年,自己仍可以得到他的庇护。
“九门生意场上的事我可以帮你们,但是古潼京,抱歉了,我不出手干预就是对你们最大的容忍了。”
“万事小心,现在已经不安全了。”
从那天张日山离开后,解雨臣很久都再没见过他了,但对他说的话,解雨臣却觉得莫名的值得信任。
后来解雨臣问王胖子,你信他吗。
“信,我当然信。姓张的我全都信。”
第六章
解雨臣带人飞到杭州,专门蹲守吴山居。
如果他的心算不出错,他要等的人很快就会到了。
解雨臣吩咐伙计把吴山居隔壁的茶馆清场,那老板显然在吴邪的店旁边开门营业应该见过不少像他这样奇怪的客人,收了钱就默不作声地清场走人,连其余的一句话都不敢多听。
梁湾还在保持一副故作强硬的姿态,解雨臣抬了抬眉梢,伙计们就很有眼色的抢过人手中的防狼喷雾,对着梁湾和黎簇各喷一下。
啊,突然想起谁说过来着,别人的痛苦即是我的快乐,解雨臣看着两个人狼狈不堪的样子,恶趣味般感觉心中滋生一丝愉悦,他不是个暴脾气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谁都能来挑战他的耐心。
屋里屋外站满了他的人,他知道这样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没法奈他何,解雨臣一人独坐屋子中央,颇为悠闲地泡了一壶茶,边喝边玩手机。
黎簇顶着灯泡眼要牛奶洗眼睛,解雨臣觉得自己忍耐的时间够长了,啪的一声甩上手机翻盖,“长话短说,你们是什么人。”他查过资料的,如果这两个人不老实,他不介意再喷他们一次。
黎簇没敢接他的话,倒是梁湾冲着解雨臣喊道:“我是你妈!”解雨臣毫不客气地拿起喷雾就给她一下,
梁湾尖叫到快要哑了,从椅子上跳起来,几乎快撞到解雨臣这边的桌子上。
“说,你们是谁。”
梁湾已经哭到说不出话来,解雨臣看向黎簇,能明显感觉到黎簇的紧张。
黎簇讲了十五分钟自己的经历,嘴动得飞快,不敢打一个磕巴,生怕解雨臣喷他一脸。
解雨臣把喷雾放到一边,问黎簇要过他手中的手机,解雨臣粗略的翻了翻手机,揉揉眉心,叹了口气,不明白为什么被选中的会是黎簇,但还是把手机还给黎簇,还递过去一张名片,紧接着叮嘱对方几句:
“这个手机对面的人,还有可能会打过来。如果他打过来了,你打这个电话通知我。”
“一个电话,一万块钱。”解雨臣开出来让黎簇心动的条件,“我看到通话记录,立即支付现金。”
毕竟有钱是他们的共同特征。
黎簇还想让解雨臣帮他把快递都想办法弄走,解雨臣拍拍人的肩,转身就走,吴邪选择把东西寄给黎簇肯定有他的用意,黎簇留着或者自行处理都好,他解雨臣可不是托儿所老师,会帮小朋友解决难题,倒是黑眼镜那个性格会乐意为人师父。
瞬间一屋子人全走光了,剩下的梁湾和黎簇可怜,弱小,又无助,黎簇这傻孩子还以为自己遇上的是黑社会,但真正的黑社会哪敢像他们这样玩。
从茶馆出来,解雨臣马不停蹄地向自己给黎簇的名片上的那个地址行进,他希望黎簇最好有点脑子,自己在地址旁边留了信息,“不要相信任何人,到这里去。”
看他能做出怎样的选择了。
解雨臣准备了两个结构一模一样农房,和梁湾来了个狸猫换太子,不但成功变装成梁湾,把黎簇引到自己面前,还金蝉脱壳,利用真梁湾甩掉了那些跟着自己的人。
“你来的太晚了”,解雨臣能利用的时间不多,他说不了太久。
黎簇还以为他是梁湾,实际上对于从小唱青衣花旦,练缩骨易容的解雨臣来说,变装成一个女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就是普通人会觉得他像个变态。
解雨臣打扮成梁湾,站在一个特别有讲究的墙角,这栋房子里只有这个墙角通过所有窗子都观察不到,没人能看到他和黎簇在交谈,即使看到也读不出他的唇语。
他的属下还以为梁湾就是他,以为他在实行什么计划,所以他必须尽快换回来,否则这次露出破绽那下次行动就会变得困难了。
解雨臣听到了黎簇的应答,但他也明白黎簇应该什么都没听懂,即使如此他仍要把他们的计划用填鸭式的方法塞进黎簇的脑子里,解雨臣无奈地认清现实,不是每个团队都会运气好的带上一个新手就是吴邪那种有个好脑子的浙大高材生。
解雨臣也是不情愿的,但眼前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他和吴邪的家族都被渗透得厉害,几乎没有可以信任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该怀疑谁。自从他们从当年的大事件中脱离出来,开始面对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时,发现在他们混乱的时间里,四周的人都慢慢发生了变化,这是肉眼难见的变化,细微又狠毒,等到吴邪和解雨臣有所察觉时,身边早已没有值得信任的人。
于是他们需要一个局外人,一个外部的装置来助推他们实行计划,吴邪从墨脱回来后显然变成了行动派,把黎簇早早就安排上了,若不是山穷水尽,谁会愿意牵连无辜的人。在发现黎簇确实是合适的人选后,解雨臣硬着头皮都要把这件事推动下去。
从黎簇收到第一个包裹时,他和他周围的人就难以脱身了,所以黎簇是他们实行计划的一个重要棋子,对立面的那些人恐怕会花很长时间才能反应过来,吴家和解家会选择一个中学生作为事情的执行者。
解雨臣给了黎簇十万现金和一些简短的建议,指示黎簇见机行事,这次见面后他不会再和黎簇联系,黎簇的生死和他们计划的成败全看黎簇对他们计划的完成度了。
解雨臣希望黎簇能尽快成长,成长的第一步就是独立。
然后他学着女人的步伐,妖娆的扭着屁股走出农房,去和梁湾换回来。
少年臣,最好不信鬼神也别信人。
第七章
解雨臣一向对女人没有太大兴趣,整个青春期他都是以女性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那个时候就很少有女孩子能比他好看,成年后他身上兼具成熟的男人气息和天然的女性亲和力,越成长他反而越有魅力。
梁湾想用自己的美人计在解雨臣这讨到便宜,“不自量力,白费力气”解雨臣心说。梁湾并不是他需要善待的那类人,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尽管冷漠地利用就好,没必要作多余的交流,况且人家还根本不听他的话。
解雨臣给梁湾留了足够多的资料,但愿这个女人的脑子会比黎簇灵光,能快速明白她的使命。
黎簇和梁湾得到的暗示都是独自行动,暗线报告的二人的动态让解雨臣稍稍松了口气,杭州这边的布局初见雏形,自己不用留下看着它也会逐渐发酵,当务之急是回北京走好最后的那几步棋。
“秀秀,我下午四点的飞机,你叫上王胖子一起来接一下我吧。”
在飞机上升的短暂的颠簸中,解雨臣带上眼罩屏息睡去,说来讽刺,这几年来他睡得最安稳的地方不是自家的床上,而是飞机的座椅里。
短暂的优质睡眠后,果然一身轻松,解雨臣悠闲地伸着懒腰走出机场大厅,就看见秀秀迫不及待的冲自己这里挥挥手,胖子站在秀秀旁边,一手揣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拿着香烟,看见他了也点点头示意。
霍秀秀开车,解雨臣和王胖子在后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阿花你这次去吴山居有什么收获没?”
“有,你们还记得黎簇吗?”
胖子搓了搓鼻子,努力回想着,突然猛拍大腿道:“那三个小孩?”
解雨臣点点头,用尽量简短的语句讲解了黎簇的遭遇, “杭州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北京这边还差一点,我们还要再等等帮手,我哥哥那边已经快沉不住气了。”霍家的情况也很复杂,尽管霍家是女人当家,但是时代在变,自从霍仙姑死在斗里后,霍家的男人慢慢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开始将手伸向明面上的利益战场,不仅古潼京一事他们想分一碗汤,现在连解家的生意都敢眼红。
果然不可能一帆风顺,北京这边的水太浑浊,不仅方便外部势力渗透,还便利了内部势力倒戈。
解雨臣咬牙,“吴邪和瞎子那边分秒必争,”抬头对前排的霍秀秀指挥道:“秀秀,直接开到我家。”
“你刚回来,不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吗?”虽然霍秀秀是这样问的,但还是顺从地调整了方向。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解雨臣的眼中透出一抹杀气,整个身子绷得笔直,“我们现在就要开始行动了。”
“秀秀,你等会跟我回去取印章,你和胖子留在北京,帮手很快就到。”
“那你呢?”
“我先去吸引敌人的目光,为黎簇的行动争取时间,现在还没人能猜到我们计划的执行者会是一个高中生。”
车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霍秀秀握紧了方向盘,王胖子双手攥拳,不停地问候敌方祖宗,解雨臣靠在椅背上沉思。
风雨欲来。
当后来解雨臣在火车上成功逃脱,完成计划内他的那一环任务时,他多想编辑个短信群发一下:
“希望咱们下次都能活着再见。”
【解语花呗】花见褪佛(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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