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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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在,不远游”这句话来说,自己现在做的有点不称职了。母亲回老家祖屋里住,大约是在春天里,再准确点说,好像是老家河堤上那一片槐树林里槐花开得正灿烂的时候。在老家村子北边2里地,有一处东西方向呈长方形走势的土岗,站在土岗上,看见土堆宛如一条长龙蜿蜒起伏,从西南奔腾而来,向着东北直插而去,听村里上了年纪的人说起过,这条土堤就是古黄河的南岸,大堤是当年秦始皇东临泰山封禅时走过的,那个时候黄河的北岸就在这里 而如今,黄河水向南延伸了很多。
母亲一直不习惯和我们共同居住,春节前来家里住了一段,每日里只是坐在狭小的客厅里,平常我工作的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家,单元楼的门禁系统她又经常用不好,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客厅不来不大,但是那组大沙发确实不小,从沙发前感觉距离窗户就有点近。我害怕她一个人在家寂寞,专门在网上买了一个投影仪,每次我出门时把设备调好,可是,有好几次因为回家取东西,打开门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长长的沙发上,孤零零的坐着,看见投影仪却是没有图像,也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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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次母亲看见我进来,总会扭过头去,假装看窗户外面的太阳,我把投影仪重新打开,图像重新在白墙上显现,我发现母亲在偷偷的擦眼泪,有时候,她问我“下班了?”“没有,”我说,“一份材料忘家里了,来拿走!”好几次想问她怎么了?但是没有问!直到母亲回家前的晚上,我才知道母亲是想念故乡了,想念老家街头巷尾的老邻居了,特别是蔡奶奶。
蔡奶奶姓陈,她比母亲还小两岁,按照老家的街坊辈,母亲还得称呼她“奶奶”,因为她嫁到村东蔡红亮家,蔡家是外来户,蔡老章他爹来的时候,已经提前在村子里转了几圈,了解到村子里最高辈分就是老章,于是,他就去了老章家,有人说是在村头偶然遇见的,也有说是故意为之,他就认了老章为干爹,水涨船高,他的辈分也就高了许多。但是,人丁依然发展得不快,蔡红亮他爷那一代,是独生子,到他爹,还是独子,名字还是章蔡,再后来,到了蔡红亮他爹,这一代,一下子有了俩个儿子,蔡红亮他爹高兴坏了。而这俩个儿子,也让他有了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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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奶奶”嫁过来的时候,蔡红亮还在部队里。而他哥蔡红光已经分开了家另过,说是家,也只是在老院子北边搭了个窝棚,去集上买了一套锅碗瓢盆。而等蔡奶奶嫁过来的时候,她哥红光已经把窝棚扒了,盖起来一座瓦房,留下的只是一个破旧的房子。
红光结婚的时候,还没有我,我还没有出生,在我对人物有了记忆开始,就知道他了,他曾经当个队里的拖拉机手,看见他在夕阳下开着拖拉机在田野里飞驰,总是羡慕他穿一件部队里的服装,服装上总是油腻腻的,他的手里总是拿着一个发动机的零件。只是后来听说,他在部队里是机械师,因为他和蔡奶奶结婚以后,头胎生了个女儿,后来计划外怀孕了,好像是个儿子,因为这个儿子被提前退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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