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据说三国诸葛亮发明,在山东临沂的沂南县,至今仍有流传诸葛亮煎饼卷川菜的故事。而蒙山脚下的沂蒙山区和泰山脚下的泰安都有很早的煎饼记录,如黄巢的佃户拥军记录中,都有煎饼的存在。我九岁到沂蒙,就和这种网红食物有了十数年的交集。只是惭愧的很,牙口不行,我吃煎饼全靠拽,惹了不少笑话。
煎饼,起源于山东,目前十七地市基本遍布,更不用说北京、天津、苏北、内蒙、浙江、陕南等地了。煎饼制作尤其耗费体力。就拿小麦煎饼来说吧,小麦经水充分泡开后,到山东特有的大碾盘子上碾磨,两人推周而复始,终成糊状,静置桶内,如要摊酸煎饼,就要静置放一夜等发酵冒泡再用。要不就得马上在院里半露天的锅屋里点柴火,热鏊子这鏊子是铁铸的,有五六十公分宽,微凹陷,取鼓面向上,下置柴草烧红,铁勺或铁皮舀子舀起一勺面糊置于鏊子上,用煎饼筢按顺时针方向由内到外摊平,说是简单,但实则不易,既要摊的厚薄均匀,又要无损,而山东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奶奶无一不精。少顷,煎饼烙熟,拿铲沿着鏊子边轻轻铲起,放置到一边用高粱干编制的圆盘上,这时的煎饼最是可口,香脆宜人,无论卷咸菜,卷大葱,卷鸡蛋都是绝配。但生活绝非美食节目,劳动还要继续,一张张煎饼继续烙着,凉了的煎饼逐渐紧贴在一起,吃的时候揭起,总要小心翼翼,要不一黏连就容易破损。
煎饼耐储存,除了夏天,大半年不坏,沂蒙的人家要不拿棉布床单包裹着,要不就放在大缸里,下地干活回来,就着咸菜,啃几个煎饼就对付过去了。既然说到啃,那就不能不说煎饼因为要耐储藏,所以放置时水分很少,山东本土的人们吃煎饼,能齐刷刷咬下来,牙齿印了然于目,江南长大的我吃煎饼就绝对不行了,一口咬在嘴里,得拿手拽啊拽,才能撕下来。所以上学时同学老是笑话我牙口不行。
是啊,这普通的食物让沂蒙山的人们到了七十多岁,牙齿依然坚固,不得不说得益于煎饼。吃煎饼真的是百搭,咸菜疙瘩也好,新鲜的大葱,蒜苔,都能恰如其分的配合好煎饼。沿海地区来的低廉的鲅鱼,更能让煎饼味道增色几分。将鲅鱼去头去尾,置油锅中小火慢煎,取筷子一片片鱼肉剥开,捡去主刺,小火慢慢煎至鱼肉发黄,腥味全无,肉干骨酥,放上几粒青红椒炒香,卷上煎饼,五六个不在话下。
昔日中学的同学们一周乃至一月才回去一趟,用兰花布或是各色床单包袱带来的煎饼就是他们唯一的口粮,小麦煎饼,玉米煎饼,地瓜干煎饼,高粱煎饼,不一而足,但能果腹,就阻挡不了他们求学的热忱,这一切让我永远无法忘怀。而今,虽说日子越发的远了,身居江南的我仍然无法忘怀那些带煎饼的同学们,无法忘记我吃煎饼只靠拽的记忆!单纯而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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