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读到三年级了,这期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在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那时的理想就是如此的简单,活波而开心。寒来暑往,学校下方的水库也经历着四季的变迁,每天都见,也就不觉得变化,都是平常的生活。所以,即便是春夏秋冬的更替,在他的眼中,也并没有令他惊奇的地方。越是熟悉的东西,越惹不起人的兴趣,这大概也算得上是普遍规律了。
但在上学期结束的时候,他的老师被调走了。这是一件令他感到十分沮丧的事情。尽管,老师对他的体罚,让他丢了面子,但是他很感激老师,要不是那一顿挨揍,或许他还在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多少年后,当看到一本叫做《燃灯者》的书,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这位老师,尽管老师与周辅成先生想比,可能差之远矣。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师“唤醒”了他,给了一生受用的教诲。
最后,村委会决定让一位村里上过高中的女老师来代课,女老师不是本地人,是从外边嫁过来的。那时他对人的分类,除了男人与女人之外,就是本地人与外地人。这位老师首先是女人,还是外地人,所以在他的眼中,这就是一个外地的女人。除此之外,他们对老师一无所知。第一堂课基本上就是从老师冗长、无序的讲授中度过的。老师显然过于老师这个职业缺乏经验,生疏的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他们似乎就充当了老师履行新职业的“试验场”。即便他们在底下窃窃私语,老师也视而不见。老师的一口普通话讲得很流利,但他反而听得不习惯,甚至听不懂。老师不断的清理自己的嗓音,以此来缓解压力。课间活动期间,老师也试图与学生打成一片,但是学生与老师毕竟还是有隔阂的,老师的一贯威严建立起来的“师道尊严”还是让他有所畏惧,只能敬而远之。即使和同学们一起围着老师,他也是处在外围的那一个。
但在磨合几天以后,老师的态度急转,开始变得强硬起来。尽管老师的课讲得依旧杂乱无章,但老师却也不以为然。老师急需要树立自己作为老师的权威,而不是讲课水平的提升,毕竟授课水平的提升是需要时间,不可一蹴而就,而老师威严的确立仅需要对学生严厉要求的严格执行力即可。对此,他们在课堂上也变得谨慎起来,尽管这位女老师不会像之前那位老师体罚自己,但是被一位女老师点名批评,也会伤到他小小的男子汉的的尊严,这也是一种“体罚”。
老师讲课一直都是照本宣科式的,但是老师的教案做得十分仔细,一篇短短的课文,老师的教案要做好几页,他发现老师的的课也开始讲得从容起来,至少老师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得局促不安。他似乎看到了一位女老师在他眼中的成长。而且在他们三年级仅有八个学生中,他能排到第二名的位置,那是由平时的作业评分决定的。所以,老师对他也算特别关注,那时,能获得老师的关注,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那本《作文起步》他依旧保留着,这算作是他唯一的课外读物了。之前的老师调走之后,学生通讯之类的读物也就没有了。不过,他还搜到父亲的一本笔记本,笔记本上是父亲工工整整抄写的文字,他记得有一篇是《红梅赞》,应该是诗歌,读起来朗朗上口。剩下的基本上是一些名人名言。这算不得什么读物,但这本笔记本和《作文起步》放在一起,就算是他最初的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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