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又开始暗暗托人又给三春找亲事,只要把她嫁出去就行,其它的要求不高。而且看着三春如今像个正常人一样,能慢慢地做家务了,一直留在家里实在不像话,别人的闲言碎语能把他们撕碎。
大冬回来时,三春已经知道父母帮她又谈好了一桩亲事,对方是邻镇的一个丧偶男人,准备一周后直接接过去,不需要婚礼仪式。
这几年大冬的打工生涯也是异常艰难,都说外面遍地是钱,可是真正去了才知道苦,期初他跟着亲戚在工厂干活,车间里的温度冬冷夏热,他负责看管压铸的高温锅炉,曾亲眼看着一个同事因为操作失误,被锅炉里的高温液体烫伤,胸口烫出一个大洞,一只耳朵也被烫化掉。那惨状让他几夜噩梦不断。
再后来他又换了几份工作,尝尽了人间的冷暖,挣的钱只够勉强把家里的房子翻新了一下。中间他听说过三春过的还不错,也生了女儿,既然她过的很好,大冬便决定不再去打听有关她的事。
因为有这样的决心,他有意避开老乡,换的工作越来越远,等同乡把小北的口信带到时,已经过去很多时候。
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只想看看三春如今怎么样了。
三春闻得父母再次介绍对象,应激创伤再次被唤起,如同木头一般不说话,什么也不再做,有时空洞地盯着天远方,有时盯得人毛骨悚然。
大冬跟着小北走进家门,三春依然在木然盯着远方。他唤她,她不答。那个记忆里脸上肉嘟嘟带着婴儿肥的女孩如今骨瘦嶙峋,他看着她呆傻的样子心痛如刀绞,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那只是未到伤心处。以前打架与被打,还有在外打工所受的各种苦,再痛他也不曾掉过眼泪。可如今,因为深爱的女孩所受的苦,他落泪了。
大冬轻轻蹲下来,拿出一个手帕,那手帕有被撕碎过又缝合的痕迹,他第一次开始跟三春表露心声,从那次流鼻血后一块善意的手帕开始,三春便在他心中默默扎根,从原来把她当好人到慢慢的心意萌动。自始至终,她一直在他的眼里,在他心里,从来不曾动摇过。他以为别人也如他一样把三春视若珍宝,却不料是如此。
一句一句,不知道说了多久。一直到他的耳畔传来了抽泣声,从轻轻的抽泣到泪如泉涌,沉默的三春终于哭了出来。
躲在门外偷听的小北则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他不知道大冬居然对姑姑一直有意,可是姑姑对大冬又是什么样的心意?如果两厢情愿的话,那大冬不是得从哥哥变姑父了,这自己硬生生矮了一个辈分。喜的是既然大冬喜欢姑姑,那爷爷奶奶还能改变送走姑姑的心意吗?他找大冬帮忙,这算是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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