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很小,出生到现在也不过四十多天。
它算是很苦命的一个吧,出生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又赶在一个寒冷的冬天。
它住在房子里,这样会暖和点。就在厨房旁边的那间小屋子的角落里,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
它没有妈妈,可它还不会吃食物,只能靠吃其他妈妈们的奶水。可是它们不知道它的苦,总是不愿给它吃,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除了那个奶水并不是特别多的妈妈。它只能在它们享受着送到嘴边的美味时,在一旁吃着它们的奶水,即便是有时候被踢到,它小小的身体却有着坚毅的灵魂。
它还太小了,身体也太脆弱,没办法参与到其它伙伴的游戏中。即便它只小那么一点点,也足够使它受伤了。它只能静静地趴在一旁看着他们玩耍,只有那几只小狗喜欢它身上的温暖,躲在它的怀里,亦或是爬到它的身上。
它是个小可怜儿,可上天却还觉得不够。它的腿断了,不知道怎么弄的,只知道它的腿的确断了。它只能慢慢移动着身体,一颠一颠地,却一点也不好笑。没人知道它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它也不会说话,连倾诉也没办法。
它瘸着一条腿,在寒风中颤颤巍巍的,就像风中的羽毛一般摇摆。可它没办法像羽毛一般轻盈的飞舞,只能一点一点挪着身体。
它的腿长上了,虽然仍能很容易的看出皮肤隆起拳头大的一块,却仍然挡不住它开心的一蹦一跳。
它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均匀的喘气声陪在它身边,它可能已经习惯了孤单,习惯了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可这次却不太一样,除了带着它去吃奶的时候会起来以外,一直闭着眼睛趴在那里。它病了。
找来了医生为它看病,开好了药,兑好了之后抽到注射器里。打针的时候,它也只是静静的趴着,连反抗的精力都没有了。医生告诉了药的用量和用法之后离开了,从头到尾它都没有起身。它从来都不懂人类的礼貌,也没有精力去懂。
它又生龙活虎的到处跑了,不过也是在挨了很多针和吃了很多药之后。它也从屋子里搬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还是担心它,夜里要把它和伙伴们隔开。
它的病好了,精神也足了。可是腿的关节又开始无缘无故的变得很粗,它又渐渐地开始慢慢的走。有时候躺在窗下晒晒太阳,眯起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和身旁小狗身上的温暖。很舒服,却也隐藏着一丝疼痛。
它的病变的更重了,趴着的时间越来越久。有时候趴得太久站起起来也要人来帮忙。它的一半身体有些不太灵活了,偶尔也会咳嗽。找医生看病,打针吃药。针也打了,药也吃了,却只是有了一点点的好转。
它会不会想妈妈呢?它还没见过自己的妈妈呢。
天下起了大雪,很多年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雪把一切的色彩掩埋了,只留下了单一的白。它的病又有些严重了,可雪还在下,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打电话找医生,道路却连车也没法开,医生连家门都出不去。家里人在雪里走了两个多小时到卖药的地方,可是它还是离开了。只有奶水并不是十分充足却一直喂它的妈妈的哀嚎声在空气里回荡。
它走了,在一片银白的雪天里,在漫天飘雪的时候。或许是它太痛了,它的妈妈舍不得,带它走了吧。可是它的妈妈却忘了,还有一家人看着这头漂亮的小牛一点一点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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