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即是一个节令,也是一种情绪,我这么以为。清风徐徐,花香鸟语,悠然间,远去了的记忆回到眼前,我的外婆,那个小脚老太太,已经离开好久了,样貌都有些模糊了。
今天是一个有些清冷的日子,昨天一夜的雨把污尘洗染的清新洁净,白玉兰、粉玉兰只在枝头稀疏几朵,花瓣儿的边缘已经是枯萎的浑黄赭石色,只有紫色丁香花的丝丝香痕滑落心底里,桃花也还好,用粉嫩的优雅多情撩拨着痴人,说不出名字的小草花在陌陌渲染自己的风采,蹲在地上盛开了的蒲公英用那一抹金黄诉说自己的存在,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可是,回不去了!花可再开,人不会再来!
外婆走了好久了!我只想说走了,而不愿意说那几个让人很扎心的字眼,那些字,太刺人了,不想说,也就是不愿意去触及,有些人,有些事情真的是很容易影响心情。我忘不了母亲曾经说过,外婆连一个可以穿的内裤都没有,还跟母亲要母亲不穿的内裤,可是那时的母亲自己都没有,那还有多余的。外婆走时,我还很小,只是依稀记得是一个小个子的小脚老太太,总穿那说不出啥颜色的衣裤,衣服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补丁,似乎冬天夏天都是同一件衣服。我家是矮矮的土墙,站在院子里就可以望见外婆那个小小的身影从远处慢慢走来,也记不得那怀里有没有揣什么好吃的或是什么稀罕物,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有可能就是挽了一只空篮子,破旧的,不晓得了。
都希望来日方长,可又有谁人晓得自己看得几清明,望得几回月圆,能有几回可以倚杖听江声,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所谓的来日方长,其实更多的是世事的无常,我的外婆,那个小脚老太太,去了,去到了最后的地方,度脱了一切苦厄。可是,外婆也曾经住过小楼呀,或许,外婆是回小楼了,未可知。
望着街面上行走的人,锦衣纨绔,穿起了各色各样的衣衫,饫甘餍肥,食之乏味,我想象不出,那时的日子有多难,外婆到底有多难!
炫白的阳光下,踽踽独行,眼前是乱花迷眼,花香染身,这份丰厚妍美,外婆的世界里没有……
或许有过,不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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