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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04阴阳踱 第一章 珍姑娘

2019-12-04阴阳踱 第一章 珍姑娘

作者: 山涧清流水 | 来源:发表于2019-12-04 12:33 被阅读0次
    (三)“何家珍和毛留根都和我在一个班。”高级小学开学第一天覃由夫放学回家那个晚上跟父母亲和姐姐说。覃由夫没想到几年前那个跪在街上,被打破头的小姑娘竟然与他同在一所学校,甚至一个班里读书。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第一次点名的时候,覃由夫才知道那小姑娘叫何家珍。土改那年,覃由夫和何家珍住在同一条街上。当然,何家珍的屋子比他的要大得多,好得多。何家成分很高,何家的孩子除了上学和下地做农活,从来就没有与街里的孩子玩。那年罩由夫刚上一年级,有一天,康宁姐把他从学校背回家,路上,远远便看见一大群人围在何家门口,由夫叫姐快背他去看热闹。姐说那没有什么好看的,要赶快回家做饭剥猪菜。覃由夫硬是不肯,一定要去看。姐告诉他一些搞土改斗地主,没收地主的房屋田地分给贫下中农等他听不懂的话。他是不听还好,越听越糊涂。又问姐姐什么是地主,什么是贫下中农,姐姐说有许多田地的人家叫地主,没有田地的就叫贫下中农。其实,他姐姐虽然比他大十岁,也只是从大人说话中捡到片言只语,大概理解地主和贫下中农的区别。姐姐背着他走近人群的时候,只见何家的老老少少都沮丧地跪在门前的大街上,另一些可能是被称为贫下中农的人,不断地从何家抬出一些椅子啦,大床啦等东西,连坛子、罐子也往外搬。何家的人跪在那里低着头向楼着身子一言不发地任凭别人搬东西,几个少年手握棍棒,威风凛凛地站在何家老小的身后,不时呵斥他们。突然,啪的一声,一根棒重重地打在何家一个小姑娘头上,那小姑娘的头被打得向前倒了一下,但很快又抬起来,转过来直视着打她的少年。“你敢反抗么?”随着呵斥声,“啪”又一棍棒。“看你敢!”也许第二棒凝聚了那少年全部的阶级仇恨,下手很重,随着响声,一条条鲜红的血路沿着小姑娘的额头慢慢流下。小姑娘没有喊,没有哭,也没有擦拭流着的鲜血,还是直愣愣地瞪着打他的小男孩。小男孩可能从来就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小姑娘,气急的脸上通红,再次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棍棒。如果不是一个刚放下家具的大人,抓住小男孩的手,他还要重重地打下去。“你看都出血了,再打会出人命的。”过了几天,何家不知搬家到什么地方去了。覃由夫只是听大人们的谈论,说这是叫扫地出门,把地主放到另外一个地方,被另外一群不熟悉的贫下中农监督劳动改造。又过了几天,原来何家的牛棚住进了从外面搬进来的一户地主,证实了覃由夫听到的话的真实性。后来,打何家小姑娘的那一家,兴高采烈地搬进了何家大院。其实那一家子才两老一小三个人,父亲说是人家分到的土改的果实。覃由夫心里想,那些人怎么随便搬走别人家的东西,还把别人从家里赶走住进人家屋里?这不是抢劫么?他听父亲讲过关于土匪的故事,在他心里,抢东西打人的一定是土匪。那天晚上,覃由夫好奇地问父亲:“他们家三个人住那么大的屋子,不怕么?”“怕什么?”“怕鬼啊?”“哪来的鬼?”“人家祖祖辈辈住在那里,肯定有很多人死去了。死去的人不是就成了鬼么?自己的家给别人占了,不会半夜出来吓他们?“也许吧!“要是我,夜夜出来吓他们,直把他们吓走为止。”覃由夫那副认真而近乎荒唐的想法,把父亲和姐姐都逗乐了。不知是覃由夫说的有鬼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毛家住进何家的第一晚,毛家的女主人就死去了,这件事像个迷一直藏在覃由夫心里,后来长大了,才从父亲的口中了解到真实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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