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尚未成形的年岁里,我听到一位温柔的妇人在隔着屏障抚摸我的额头,也许是嘴巴,鼻子,小脚。碎片一样模糊的音色失了真一样激起微小电流,像是环绕着我的羊水舒适温暖的温度,又有些微的不同——更加纯粹,温柔。
后来她让我管她叫妈。我跟在她的身后,如同学习走路一样细细慢慢地学会说话,胸腔震动出一两句模模糊糊的词句,她都高兴。
我便以为,人生来是合该学会说话的。
无论好与不好,会与不会,是与不是,对错无论。
我在人世间停驻了数载春秋,虽不曾亲眼见过波涛,切身抚触高山,却也是任流水于脑海之中肆意流淌,张化为无数千奇百怪的模样。
我以为人人皆似我,却原来我像极了世人。
我在众生纷扰中降临,带来了什么已无处探寻,但我所听所见,所喜所忧,所学会的,是这时间沉淀的所有人的记忆,我恍然若失,
原来我们跳不出时间的掌心啊。
原来我还是在记忆里筑巢,你的,他的,她的,他们的,以及后来的我的。
为什么呢?所以生命从始至终都是个谎言一样的玩笑。
我所经历的,大抵是母亲的父亲的祖辈经历过后一代代传给母亲听的,人的一生就这样被切割为无数细细小小的事件,在意外之中笼罩着必然的阴影。
我开始追寻缥缈的意义,然后
——我原谅自己无数次碰壁。
我不应该询问这种、这种听起来就,嗯,高深莫测的问题。懂的人已经不会言说了,而不懂的在装模作样。就仿佛生与死的距离,死去的人最有发言权关于“死去的世界如何”,然而他们已经无法发言,而活着的人,妄加论断。
因此我不再触碰问题,闭上嘴是不够的,我必须连同思想,眼睛,灵魂一同关上。否则与生俱来的语言会让我合不上说话的欲望。
……嗯,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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