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点？”刘莎莎看着姜光华。两个人一顿饭，要花三千块！
“你们可以先点茶水。”已经调换来的男服务员说。
“哦，先点茶吧。比较好的普洱是哪一种？”
“我们有古树老班章，这里，在最后一页。”服务员走过来指着菜谱，刘莎莎把菜谱推给姜光华。
“好，行，来一壶。”
“你别看我，看菜单！”姜光华又把菜谱推回给刘莎莎，接着研究餐具。
刘莎莎打开厚厚的菜谱，发现没几页，只是用的纸很厚，每一页都象硬纸板一样，翻起来很好翻，侧面还都镶了金边，每道菜的照片也都拍得很讲究，色香味的感觉都拍出来了，菜谱上都是大菜，都不便宜，后面的燕鲍翅、佛跳墙更贵，姜光华的预算似乎不是太离谱。
“咱俩没必要在这吃这么贵的吧？”刘莎莎看了眼服务员，又小声问姜光华。
“点吧，别犹豫了，一会说。”
刘莎莎硬着头皮点了蒸龙虾、鲍鱼羹、鱼翅羹、佛跳墙……点完，可能还不止三千块。
“来，菜谱我再看看，你去下单吧。”姜光华拿过了菜谱。
等服务员转身退出去，姜光华才凑近了压低声音跟刘莎莎说：“一来看看他们的大菜做的是不是真的好，二来华光中餐必须比原来再上一个档次，得学习学习！”说着，姜光华拿起菜谱，接着仔细看。
这顿饭，刘莎莎和姜光华吃的很仔细。姜光华像电视里的美食节目一样，每道菜上来，他都先看，再闻，然后才用筷子一点一点试，放进嘴里低着头慢慢嚼。刘莎莎吃得少，见识不多，只能从造型上、颜色上看看，也给不出什么意见。
吃了快两个小时，姜光华搽了搽嘴，站起来，推门叫来了服务员，他拿出准备好的一百块钱，塞给服务员，说：“就说菜做得很好，叫总厨来一下。”服务员攥着钱，带着笑转身出去。
“总厨会来吗？”刘莎莎小声问。
“会，我们吃的贵！”
果然，总厨来了，中等个，不胖，带着很高的白帽子，雪白的一身大厨的装扮，看起来比苏世杰年轻。
“菜做得不错！”姜光华说。
“谢谢老板夸奖！”总厨一口广东普通话，比老苏的味还浓。满脸漾着笑容，搓着双手。
“跟我们坐坐，聊一下！”
总厨看了一下服务员，服务员懂事地开门出去了。
“你在这里干了几年？之前在哪学的？”姜光华问。
“我是潮汕人，家里很多人都是做这个的，在这里已经五年多了。”
姜光华站起来，拿过壶，给总厨倒了杯茶。总厨也站起来，双手接着。
“你贵姓？”
“我姓黄。”
“我叫姜光华，也是干这个的。”
黄总厨左右看了看姜光华：“你……不像啊……”脸上笑着。
“真的，没穿白衣服而已。”姜光华看着黄总厨笑着：“我哥介绍的，说你们做的好，我特意来的，晚上回去，我们是福建的。”
“哦，我们哪里的客人都有，你们说好，我就很开心啦。”
两个人谈得很欢，一壶茶都喝完了，还没聊够，姜光华说：“黄总，我们换个地方，这有好的喝茶的地方吗？”
“有，有。”
“你去换个衣服，我们在大堂门口等你。”
买完单，姜光华和刘莎莎去了总台：“住一晚，你去开。”姜光华说着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刘莎莎。
深圳不冷，天灰蓝，大街上人不多，姜光华和刘莎莎站在外面，等黄总厨。
黄总厨换了件蓝色的夹克、牛仔裤，指着对面：“马路对面就有一家不错的，走，我带你们去。”
过了马路，没走几步就有一个胡同，胡同很短，是死的。一面白墙中间两扇黑色不大的木门，关着。黄总厨走过去，推开木门，请姜光华和刘莎莎进去。
小院儿不大，一边种着棵树，另一边一根躺着的半拉圆木，里面有水，几撮绿草泡在水面上，水缓缓地流向两边的黑色池子里。
又进了一道门后就是一个大厅，很大，灯光昏暗，黑色的地面被水分隔成走道和池子，池子里养着鱼，红色的大鱼偶尔在水里跳起来翻身，水溅到走道上。
一个穿着绿色小花袄、长长的裹裙的女服务员走过来，微笑着，带他们到了里面的一个房间。
房间很小，一个随型的木茶桌顶着门夹在中间，两边是固定的座位，也顶着门。他们进去，点了茶，姜光华看着服务员说：“我自己泡。”
服务员转身拉上门，姜光华一件一件看了看桌上的茶器，等服务员轻轻敲门，拿来了茶和小茶点放下，姜光华才开始用玻璃壶烧水。
“黄总，你有孩子吗？”
“有，三个孩子，老大上高中了，小的才几岁。”黄总厨笑着说。
“谁看呀？”
“我老婆在家看着。”
“在老家？”
“没有。都跟着我，租房子住的。”
“没在深圳买房？”姜光华给玻璃壶旁边的不锈钢罐子加上水，再把三个茶杯放进去，按下开关，开始煮。
“深圳的房子太贵了，买不起呀！”
“你的工资都买不起房？”
“买不起，买不起，我们工资不高的。”
“是啊，深圳的房价高啊！”姜光华看着黄总厨。刘莎莎坐在里面，一个小窗户，梅花型的，外面是另一侧小院儿，有石凳，有各种大小的泥缸，都种着花，刘莎莎歪头往外看。
“潮汕的师傅在全国都很吃香，能留在家门口的手艺一定得更好，但收入不一定有走出去的人挣得多！”
“是呀！”
“你没考虑过出去？”
“啊……啊……”
姜光华泡好了茶，先给刘莎莎一杯，再递给对面的黄总厨一杯。
“我们福建适合你们的口味，再加进一些著名的闽南菜，对了，佛跳墙就是，生意就挺好做，不费劲。”
“哦。”
“黄总厨能带徒弟？”
“能啊，能啊，我们这里学这行的多，有悟性的也有，点拨一下就可以了。”
“手下能带出个三五个吗？”
“有啊，有啊。”
“我给你能在深圳买得起房的工资，再在我们当地给你弄间大房子，把老婆孩子、徒弟都带着，闯闯，挣点儿钱。”
刘莎莎一直看着窗外，可姜光华说的都听的明白。桌子上被姜光华拆开的空茶包好几包了，手机也震了几次，姜光华没接也没看。刘莎莎想到家里的人力资源总监，急火攻心的样子，姜光华的这本事，她一辈子也会不了！
“我原打算晚上回去，跟你有缘，改签明天，你方便不方便明天跟我一起，去看看，周末我还有个两百桌的大宴会。”
“两百桌？”黄总厨眼睛瞪圆了问。
“嗯，另外我还有个酒店也很快要开了。”
“规模多大？”
“都不比你现在的小。”
“……”
“你晚上回去商量一下，给我个身份证号，去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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