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花店,一本植物图册被甩掉在地上,其中的一页朝天展示着。小熊眼角往图册一瞄,离开视线,再定格在这页上面。
无法用纯粹的颜色描述它,那是一朵奇异瑰丽的花朵,米黄、粉橘、浅橘、橘色、橘红,汇集在小小的体积上,打着漩涡地渐变着,不规则,却和谐。背景是一大片杂草,占据了大面积的页面。花朵屹立在一片绿色中,显得异常立体、真实、高傲、孤清。
小熊原本那心如止水的心湖荡起了波纹,圈圈悠悠着。
小熊向小狗老板咨询这种花朵,小狗老板温和地说:“我不知道花名,但有它的种子。那么久了都没人来买,听说很难种出来。”
小熊不假思索地买了这种无名花的种子,怡然自乐地在山路奔着奔着。
一片空旷荒芜的土地,充斥着寂寥,仿佛带着硝烟过后的无助感。
小熊看着眼前的空地,脑海浮现出一片花海,众多粉橘色橘红色之物点缀在一片生机勃勃的青草中,在风中翩翩起舞着。他笑逐颜开,跳着无旋律的舞,随着乱甩的手,种子漫天地飞洒。他快乐地哼唱着:“啦啦啦啦啦啦~~~~”
施肥,杀虫,浇水。每天。
忙完之后,他仰视一下天空,每天。
“啦啦啦啦啦~~~~”轻快的节奏,伴随着清新的微风,让小熊倍感愉悦。
第一个月,土地在和煦的阳光里沐浴着。小熊看着头顶上那一片天空,一望无际,似乎充斥着很多辽阔很多自由,还有,很多希望。他神采奕奕,目光炯炯。
第二个月,阳光开始带着狠劲照耀着,那片土地顽固地孤清着。
小熊自言自语:“过多半个月一定会看到初迹的!”然后点了点头,跑去抬水。
第三个月,太阳依旧竭尽全力地照耀着,月亮依旧温柔地看守着,土地干枯着,一如既往的。
小熊深呼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奇异的花朵也许比较难种,等天气转凉吧!”然后再去抬水。日复一日,不厌其烦。
第五个月,小熊站在土地里,感觉手臂微凉,土地也荒凉着。他愁眉锁眼,心急如焚。
站立了半个钟之后,小熊对自己说:“不是有希望才坚持的,而是坚持了才看到希望。我不可以半途而废的!坚持!”他的眼神充满了坚毅与希望。希望少了很多,坚毅多了很多,比起第一二个月而言。
第六个月,一阵寒风侵袭而来,仿佛吞食了这片土地的生机与朝气,即使它原本并没有生气勃勃,并没有朝气蓬勃。
小熊蹲坐在土地里,黯然神伤说:“请你们一定要开花吖!”他眼前那一大片虚幻的逞妍斗色的花朵,变得垂头丧气、摇摇欲坠。
施肥,杀虫,浇水。每天仰视天空,祈祷着。一如既往的机械动作,愈增疲惫的眼神。
然后,小熊有事需要离开了此地十五天,对好朋友小兔千叮万嘱:“麻烦你帮我照料那片花海!”
“那片······”小兔欲言又止,继而无奈地说:“好。”
小兔心里的那句话:“哪有花海?”她曾经拐弯抹角地劝说小熊不要再为那种可能根本不存在的花朵白费心思虚度年华了,小狗老板可能编造了一个“销售的谎言”。建议小熊另寻其他花朵。周围白白朱朱百花争艳,有暗香疏影,有桂馥兰香,有奇葩异卉,甚至有乱琼碎玉。为何就不会转变一下呢?
而小熊,固执己见,继续,继续。
小兔言出必行,每天都去那片土地。即使她深知这是一件徒劳无功的事情。有时候她会对着土地说: “你们快出来吧,出来了小熊就会很开心。我已经很久没见他的笑容了。”
另一个好朋友小乌龟,他早已与小熊形同陌路。小乌龟觉得小熊枉曲直凑、一意孤行、虚度光阴。比起小兔的心软意活,小乌龟曾经狠狠地训斥了小熊,然后拂袖而去。小熊向隅而泣,心想着等花开了,他就带着小乌龟过来一起欣赏。
好朋友,重要吗?重要。
自己的心愿,重要吗?重要。
十五天之后,小熊带着浇水工具上山,远远就看到一片花海,粉橘、橘红、翠绿、深绿交错着。
小熊难以置信,闭眼,睁眼,闭眼,睁眼!真的是花海,是那种花!是自己土地的那个方位。
小熊的内心涌动着无数个泡泡,跳跃,爆破,重燃。
小熊欣喜若狂,狂奔,突然停住了脚步。内心的泡泡瞬间消失,化为乌有。
没错,是这种花,夹杂在与花朵不相配的野草中。可是地点不在自己辛勤照料的土地范围,而是属于同村小猫的土地。而自己那片土地,就与这片花海相邻着,固执地荒芜着。一边繁花似锦,一边断井颓垣。
小熊眼穿心死,呆呆地站立着,久久不能说话。
弯腰忙碌着的小猫抬起头,随意地说:“小熊你喜欢啊?送几朵给你吧!”
小熊怯怯地问;“你种了多久啦?”
小猫风轻云淡地说;“十几天啊。”
五雷轰顶,小熊石化了几秒钟,继而问:“你怎么种的······”感觉声音有点颤抖有点飘忽。
这个问题,小兔前几天向小猫请教过。小兔看着满地的花朵,吞声忍泪,思虑着如何告知小熊,最后开不了口。
小猫说:“就施肥,杀虫,浇水。我还买了这些草来种,虽然这些草难看了点,不过在一本图册上看到它们是一起的。”
小熊的思绪停落在一堆杂草上,似听非听,偶尔听到小猫的声音。
小猫喜上眉地说:“我要把它们拿去卖!卖贵点!趁机赚一大笔,我们村很少见到这种花,哈哈哈哈!”他一边说着一边裁剪花朵。手起刀落,咔嚓,两朵,咔嚓,三四朵······
小熊突然醒悟过来,心急如焚地喊道:“不可以!你不能杀掉它们!”
小猫嗤笑着:“神经,不是用来卖用来干嘛?!”
看着小猫手里的剪刀,小熊心如刀割,却又无能为力。心里念叨着:“它们不应该变得如此低廉的,不应该,不应该······”
小熊拖着沉重的步伐,拿着工具,转身离去,突然感觉手里的工具很重、很重,重到让自己身心俱疲,也让自己欲哭无泪。
寒意袭来,原来已经冬天了,天凝地闭的冬天。
这种花,在村里大受欢迎,成为一时的佳话。有些人,将花朵视为珍宝,每天购买,最后囊中羞涩。有些人想种活它,奇怪的是,都以失败告终。有些人对它见怪不怪,随手一扔。有些人看着它日益枯萎,黯然神伤,不再购买。
看着这人手里一朵,那人手里一朵,高价换来凋谢与不屑。小熊突然觉得,怎么有点悲凉的感觉?
后来,村里基本没有这种花的踪迹了。
它的模样,被淡忘。它的名字,无人提及,根本没有人知道它的名字。
曾经有人说过:很多事物,就在你念念不忘之中,被淡忘,被遗忘。
后来,小熊的那片土地,竟然成了花海,是这种花,当初小熊梦寐以求的花,夹杂在乱糟糟的杂草堆里。花朵们在杂草中探着脑袋,仿佛想望见当初那位玉想琼思、锲而不舍的主人。
小猫不知道这片花海的存在,自从花朵的销售渐入劣境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管理他的土地了。他去销售其他物品了,日进斗金。
小熊不知道这片花海的存在,他没再去打理。他忘了。忘的并不是这种花,而是忘了其他的很多很多。偶尔,那朵花的身影会钻进他的脑海里,他的脸上会漾起一丝淡然的微笑,继而转为苦涩的微笑。
小兔依旧对小熊深情厚谊的,她绝口不提那种花。而小乌龟,割席而坐,销声匿迹。
听着陈奕迅的《苦瓜》,故事完毕。
后续
这个故事的初稿,以前写的。犹记得那时的我的心情,现在温故知新。
我写着小兔同时想着下一个小动物是谁,小乌龟的身影窜进了我的思绪。脑补了一句:这回龟兔不赛跑啦。
说说那个经久不衰的故事吧。乌龟赢了,不是赢在他的迎难而上或循序渐进或坚持不懈。而是赢在兔子的掉以轻心和以逸待劳。
假设兔子不偷懒,兔子捧着奖杯接受祝贺的时候,乌龟就得接受“还没开始就结束”的结局。到时候,大家对他冷嘲热讽:愚昧无知,自不量力。或者对他深表同情:没关系,再接再厉。
再接再厉也跑不赢好不好?你当兔子是“洒”啊?
所以,赢了的乌龟实属“捡漏”,胜之不武。
还有,兔子为什么要跟乌龟赛跑?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啦,是不是“洒”(应该是的)?要就找个旗鼓相当甚至实力更胜一筹的人,不,动物啦。赢了,凯旋而归,输了,虽败犹荣。不过兔子说她不会重蹈覆辙啦。
说起兔子,想起了“守株待兔”的故事。此人一样是“捡漏”行为,此人被老师们学生们鄙夷不屑,Nonono地不要效仿。那为什么要高度赞扬乌龟?
毕竟,兔子撞死和兔子偷懒睡觉的机率差不多吧。
因为乌龟是一边觊觎着“捡漏”,一边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目的地前进(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而那个人是终日无所事事地傻等?
所以?
所以,你可以慢可以笨可以自不量力可以徒劳无功。但是,你不可以无所事事不可以自暴自弃不可以虚度光阴。
是吗?简而言之,一个人一边拿着低薪辛苦工作,一边买六合彩。另一个人一边游手好闲,一边买六合彩。
继而想起《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女主角沈佳宜淡定自若地微笑着说:“人生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是徒劳无功的啊。”
比起不费吹灰之力的自暇自逸,你卒卒辛暇身心俱疲得到的徒劳无功,也会得到欣赏和赞赏。
是吗?
就像那只乌龟(噗~~~吐血状)。
小故事而已,何必较真?
你觉得我仅仅讨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故事吗(对我们这些二十几岁人士而言的“微不足道”)?
我觉得,如果语文课交给我来教,嗯······放在艺术里,其构思其作品别具一格,一格到没多少人欣赏吧。放在现实里,是不是“洒”?
好了,写了一个小动物园似的——
你看到的只是小动物吗?
是啊。
哦,随你。言归正传,恢复一下忧伤的氛围。
恢复不了了。
好吧,问一下,那是一种什么花呢?
为什么我要选择这几位小动物来完成架构呢?
同一种花朵,为什么小熊种不成,而小猫成功了呢?
为什么小熊放弃种花,而不向小猫讨教种花的经验?
语文考试吗?!我罢考(啊~~~抓狂状)!
不考不考,我迟些再泛泛而谈吧。促膝详谈就不必了,没有多少人愿意听些有的没的的絮絮叨叨吧,也没有多少人有闲情逸致去阅读或写作一篇文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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