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接到老爸的电话,说:三伯母去世了,问我能不能回去送她一程?可是目前,西安疫情爆发的境况下,我实在不好轻易下定决心回家一趟,就没答应回去。
三伯母去世了,其实我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毕竟我加了侄女的微信,她微信朋友圈发了动态。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直到接到老爸的电话,彻底打消那些不切现实的幻想。
其实,三伯母并不是什么品德高尚,与人为善的好人。
说起来,我也很久不曾见过她了。自从毕业上班以后,除了节假日就很少回家了,疫情后,已经两年未曾回家。
在我小时,我们两家关系处的很不好。等到她过了不惑之年后,两家关系缓和一些。在我想来,要不是因为三伯和我爸是兄弟关系,估计早就断绝来往了吧。
在父辈他们这一代人的思想中,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平时即使在再不好,那也是血脉至亲,红白喜事、春节守岁……这样的大事儿,还是照样要坐在一块儿。在我们下一代人,看来这似乎感觉匪夷所思,可这却是事实。
我小时候,我家和三伯家合伙承包了村里30亩苹果园。我妈继承了外婆那种优良家风——是一个乐善好施的老好人,小事不计较。
可三伯母恰恰相反,喜欢占便宜,有时候得寸进尺。因为爸妈在果园里,空地里种着不少其他东西,像各季节的蔬菜、花生、红薯、土豆……
三伯母常常说都不说一声,就过去整一筐回去。因为这个,我妈和她不少次打架。可惜我妈干活是一把好手,本来身材不够高,也瘦弱,打起架来,完全无法和她相比,真不是对手。所以那会儿,看到她凶神恶煞的样子,我莫名的就有些害怕。
堂哥结婚生子后,三伯母不喜欢堂嫂。在我、族人以及街坊四邻看来,堂嫂确实是个贤惠温柔的好儿媳,身材高挑,长的漂亮,品行绝佳。
堂嫂学过理发,结婚前在理发店上班。婚后,就在村里给街坊四邻理发,不但理的很好,收费也很便宜。平时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大家都很喜欢她。
可在她眼里,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横挑鼻子竖挑眼,没事儿找事儿。最后逼的堂哥不得不离婚了。离婚后,堂哥再也没娶亲。自此之后,堂哥和她的关系特别差,除了夏秋两忙,以及春节之外,再也不回家了。
等到她2012年,春天得了一场重病之后,她和堂哥的关系才好了一些。
大前年春节我回家了。除夕守岁,见到了三伯母,她斜靠在炕上,一如既往的短发,如今花白了,不过挺浓密的,不像其他老人,头发大多都脱完了。
我刚进房间的时候,她刚起来准备去上厕所,找了一顶帽子带在头上。一张脸已经很瘦削了,面色挺红润的。看见我了,一边招呼我坐炕上,一边喊着我侄女——梦雨,让她给我端来花生、瓜子、水果。听她说话没有以前那么洪亮了。
看她颤颤巍巍的下炕,我想过去帮她,她说不用,她自己可以。我看着她,慢慢的踩着一个方凳,穿上棉拖鞋,拄着一根时下流行的拐杖,一只脚拖着地,慢慢的向外走去。
那天晚上,她给我也说了很多,教我为人处世的方式,说我要对宏哥、庆哥、超哥多一些礼貌,毕竟他们比我要大一轮,叮嘱我赶紧找个女朋友,赶紧结婚,以及其他的一些生活琐事。
这次见到她,感觉她变得太多了。整个人变得温和了许多,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好了。也许是一场大病,经历了生死以后,很多事儿,已经看透了,也看淡了。对于小孩儿,小辈儿,尤其喜欢和关心。
三伯母,就这么走了。我不知道堂哥对于自己的母亲,亲手毁了自己那一段美好的婚姻,是不是还有憎恨?人死如灯灭,她走了,一切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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