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刚刚发了一篇文章——《我知道一个人,他叫二冬》,今天这位张二冬同志就在公众号发文了。这两者除了巧合之外当然没有其他关系。
二冬本次发文是为了推出自己的新书《山居七年》,我一看,还真的有点儿发愣。
不知不觉,七年了。不仅仅是二冬的自我感叹,我也有很多感叹。也许,是因为,这七年我和二冬都从20几岁的年轻人变成了30多岁的中年人。这期间的变化,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二冬在这七年独居于山中,赏花、观月,写诗、作画,种地、盖屋,颇有田园乐趣,此外还写了三本书。我在这七年怀孕、生女,搬家、辞职,带娃、写作,颇有全职妈妈的风范(也是我最不想成为的),此外,还写了80多万字的网络小说。
与二冬闲适、泰然的自我成长不同,我在这七年里可谓是经历了太多内心挣扎式的自我成长。从一开始的焦虑彷徨、不知所措,到如今的接受现实与归于平淡,我始终觉得自己挂在悬崖的边缘,不能放弃,否则就是万丈深渊。即便如今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也不敢停下来,就是觉得如果停下来,那将会是万劫不复。
同样都是人,二冬真真地隐居于世外桃源,看云卷云舒,过春夏秋冬,在慢节奏中,仍然进步斐然。而我也在隐居,隐居于最繁华的都市里,藏在万家灯火的阴影里,为了害怕蹉跎光阴和自己想要的梦想努力着,却仍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不仅虚度了年华,而且觉得无法慢下来。人生有几个七年啊。
小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去奶奶家和弟弟玩,总是在要走的时候得到了多余的十分钟感到很开心,那时觉得十分钟很久,可以玩很久了。
越是长大,觉得时间过得越快,一开始是觉得十分钟快,然后是一小时快,半天快,一天快,一周快,一个月快,然后便是一年就这样过去了,然后七年了……
生完女儿后,在养育的过程中觉得时间并不快,可是当我再想把女儿抱在怀里时,却发现她开始挣扎了,不如小婴儿时那般“随和”,想抱多久抱多久,永远都不嫌烦。
在朋友圈看见别人从生孩子,到百天,到周岁,到会走了,到都开始学英语了,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时间怎么就变得不一样了呢?
二冬说, “昨日清明,山下房东上来给生灵烧纸,聊天的时候,他姐姐指着我背后的杏树说,‘等结果子了,给我留几个杏核’。我以为她要做手串,选错了树种,就问,‘杏核吗?’她说,‘是的,这个杏大,好吃,回去种几棵在院儿里。’
很震撼,她说的时候,就像那几颗杏核明年就能在她家院子里长成大树结上果子了,于是我突然就意识到,在她眼里,根本就是没有‘时间’的,这太令我感到惭愧了。这就像邻居老太太,没有任何信息传播的工具,也没有下过山,在整个疫情期间,我的情绪在末日危机里起伏不定,她的情绪却和往常一样,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丝波澜。
这简直是我毕生所求的终点。”
看完二冬的这段话,我感触良多。在我打完他的这段字之后,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都市人觉得焦虑,二冬这样的人都会觉得自己无法与山中老者相比,仍然会受到外界信息的影响,这也是比较。
如果不是置身于人群中,置身于爆炸的信息中,我们又怎知自己是怎样的,又怎么会对自己不满意从而焦虑呢?
如果我们也生于深山,长于深山,从未踏足繁华之地,又怎会形成种种意识?就像千百年前的人们一样,一切都是慢节奏,也不会有人觉得节奏慢,不是挺好吗?
二冬隐居在山里,我隐居在人群里,人们知道二冬,我知道二冬,但却没有人知道我,这种悲观不容于世之感油然而生,你们看,这就是比较,前提是我知道了什么信息。
二冬虽隐居于山间,却可知晓万物,他不能彻底放弃和关闭信息的入口,所以他也会心生忧虑。
时间虽然还是那个时间,但是人们生活的环境、背景不一样了,生活方式不同了,追求变了,所以对时间的感受也不同了。
时间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其实是人感知时间的能力变了。如果无法和时间融于一体,那么只能看着时间的流逝而生出无法留住之感。
都说大智若愚,融于时间的人即是大智者,也许他们从未意识到也从未想过要站在时间外看时间,这样也好,不用经历内心的焦虑已然大智,少了中间的过程,到达了人人向往的终点却不自知。
难就难在,经历繁华后的心如止水,这是我们现代都市人都想要达到的境界,二冬已经有了成果,而我还在努力。
二冬说自己是“一个有着理想情结的悲观主义者,一个深沉的逗比。”我觉得我也是,悲观主义的人一般都是幽默的。
不好意思,又比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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