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在上语文课,初二的学生们。
老师正讲阅读散文,散文大家,汪曾祺。“汪曾祺的老师是沈从文,他的代表作是小说《边城》”。
“biancheng还有小说?”只听一个孩子惊讶的喊了一声,“biancheng除了教程还有小说?”
我心中发笑,忍不住蹦出来说,此“biancheng”非彼“边城”,老师说的是沈从文写的《边城》,城市的城,你那是计算机的程序“编程”,完全不是一回事。
同学们一片哄笑过去,老师继续上课了。
起初我觉得这学生是不是有点“没常识”?后来一想可真未必,他们才初二,不知道《边城》,不知道沈从文或许并不奇怪。回忆一下,我初中的时候,似乎也不知道《边城》。有意思的是,这些05后、大城市的孩子们,从小就开始在外上补习班的孩子们,对他们而言,不知道《边城》可能没什么,不知道“编程”可能真是没常识了。
新闻总说现在孩子们,小学就开始学编程了,甚至部分地区,校内就有编程课。我小学初中那会儿的计算机课,老师顶多也就教大家用用画图、编辑文档,不过是科普扫盲性质,毕竟对于那个时期的孩子而言,不会用计算机,能划进新文盲了。
对现在的孩子,不会用智能手机,可能也是文盲了,他们生下来,成长过程中,智能手机就已融入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日常。
前些天看了一会儿纪录片,2011年播出的《北京记忆》,回溯改革开放以来30年的沧桑变化,那天看的片段是十一集《千里之外》,不是那个送你离开的千里之外,而是和千里之外的人联系。
千里之外的人无法联系,这在今天的孩子们意识里,八成是觉着出门手机没电了,连没带手机都无法想象。更无法想象的是,八十年代,别说手机,连那个现在退出历史舞台,已经变得很少见的固定电话都很少很少家庭有。
1978年的中国人,根本想象不到,未来千里之外的人除了通话还能视频,见着人。那个时候平均每百人拥有电话还不到0.5部,打长途电话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那时想打长途,和其他人一起挤着,去专门打电话的地方,排队,等着接线员来打电话,接通了再给自己。
那年头,按键电话都没有的,是拨盘的,搁现在孩子眼里,没准能算古董。
电话渐渐多起来,但有急事不能专门回趟家吧,何况也不知道要找的人在不在家。后来BP机出现了,就是寻呼机,小小一块,挂腰上,还挺像《数码宝贝》里的神圣计划,有啥事,发一条,急事请回电,也算缓解了人们焦急的心理。
往后更不用说,大哥大、小灵通、再到九宫格按键手机,现在都算是老人机了,小屏幕越变越大,再到苹果开始推出的正面就一小圆按键,如今不是全面屏的手机,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近几年,各种中年危机炒的火热,不焦虑也得焦虑,仿佛社会上35岁后的人都被迫下岗扫大街去了。这焦虑并非空穴来风,丰富的经验,职场的磨炼,能抵得过衰微的精力和青年的冲劲,可有时候真就比不过时代的进步,大环境的一小步,推动着那个时代下的新人向前一大步。
年长的员工们还在折腾着难看的office三件套,年轻的新鲜血液已经玩转起音视频剪辑软件了。
这两天帮几位中学生做宣传物料,其中一位同学说,老师等等,BGM要用我们的录音,还在剪辑中。
过了会儿,发来一文件,我寻思着这是什么文件格式?不像是音频啊,又不想露怯,上网搜搜吧,才知道这是工程文件,用Adobe Audition直接打开编辑的,相当于PSD、AI格式的文件,不得已,我也下了个AU,自己来转换格式吧,一打开还是不行,缺少文件,没辙了。
反馈给学生后,他们也急,但在上课怎么办,他爸爸联系我了,趁着中午下班回家,跟着百度上搜来的步骤,打开文件,导出音频,成了。
孩子爸爸还说着不好意思啊,孩子说是学校学过,昨天现下现用的,还不太熟,不知道怎么转格式。我也不好意思了,说您也客气,我更不懂这个了,今天凌晨才下载的这软件,也是照着网上的搜来的现学现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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