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她伸出她的玉指戳了戳自己的额头才回道:“你不觉得雨就是人的一生吗?它们从云里出生,就开始了它短暂的一生,许多雨点并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它们该落在那里,怎样坠落都是无存反抗的。天气热的话,也许第一批出生的雨在半空就被蒸发,运气好点的话,天气寒冷,它们可能会变成雪花,这样他们的生命就更久一点。”
“嗯,没想到你这小脑袋装的东西还蛮深厚的呢?”他同样在她额头还了她一指头。疼的她一边揉着一边跳将起来要伸手弹自己脑瓜崩。
雨,裹着十一月的风,偶尔有那么几滴撞在自己脸颊上,丝丝冰凉沿着毛孔渗到骨子里,似乎让肌肤之下的血管都蒙上一层寒霜,让原本奔腾的血液都降下速度在身体里缓缓流淌着。
有的雨水落在有些许坑洼的积水上,像射入深水的鱼雷,在表面上吹出了一个又一个气泡,那气泡又像极了一个屏障,保护着什么,而后被接连落下的雨水要么击破要么随着波纹在水面上浮动着。
他就这样撑着伞,一边向家里走去,一边用目光去“感受”这雨落的风景。
他甚至侧目看一眼伞下空出的那一半,目光格外温柔,嘴角的苦涩引动脸颊微微泛起涟漪。
回到房子的时候,他方才发现左边的肩膀有些许被雨淋湿,他冲过澡,这才透过镜子看到自己胡子拉碴的模样。从抽屉里找到剃须刀又是一阵失神,这把剃须刀是她送给自己的第二把了,影响中,她送自己的第一把是手动的,后来在自己生日的时候,才送了自己一整套菲利普的电动剃须刀。每一次他刮胡子,她总是调皮的像个孩子一样,也象征性的拿起刮胡刀在自己下巴抹上几下。然后俏皮的把自己的脑袋拉到自己面前,用自己的额头感受是否刮干净了,等到验收完毕,才算结束。
房子是一室户的那种,在上海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室户住着一个人似乎有点浪费了,但他依然毫不吝啬的跟房东签订了五年的合同。
这房子里,满满的都充斥着她的气息,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窗户的透气,似乎如今也变淡了许多。也许如今,他沉醉的也只是这屋子里,留下了她最后那些时日的烙印罢了。
穿着一件大裤头,就这样赤裸着上身,开着空调靠在床上,他双眼盯着对面的那堵墙。
墙上是一个女孩超大的照片,一双灵韵有神的大眼睛,小麦色皮肤的面孔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斑痕,小小的翘鼻下,挂着淡淡微笑的嘴唇,仿佛在和他对视一样。
雨落,你是我这辈子都抹不去的记忆,烙印在我灵魂上的印记,任岁月,任风雨,任多少喜乐哀愁都泯灭不掉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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