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位喵先生
3月,初春,南方的天空总是一翻濛濛细雨的模样。每个人都很讨厌这种湿漉漉的感觉,可是绿林除外,她特别爱这种整日充满泥土味的错觉,软绵绵地,像永无止境的深情。
1
凌晨1点半,绿林从k房走了出来。她一脸浓妆,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手拿着lv的包,向路边正向她朝来的出租车招了招手。喝完酒后的绿林脸红红的,特别好看,她满脸的职业笑容送了客户上车,并跟对方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送走了客户之后,绿林也为自己打了台车。她放下了那张只在工作上才拥有的笑容,将高跟鞋脱了。带着微醺的酒意,看着窗边被朦胧雨水浸透后的高楼大厦,在觥筹交错间,她觉得特别漂亮,她爱这座城市,虽然每一步都走得很艰辛。
这时,出租车上的电台放出了绿林最喜欢的那首《新不了情》
“心若倦了 泪也干了这份深情 难舍难了 曾经拥有 天荒地老”
像是有根刺快准狠地刺进了绿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嘴角的一边提了提,她苦笑着,笑那个曾经特别傻的自己。
不知不觉,车经过了那座恒安广场,那座曾经她跟他最常去的地方。他们的第一次约会,便是在这座广场里的麦当劳;他们的第一次接吻,便是广场后的那条小巷;他们在这座广场的k房跟朋友们疯狂了多少个晚上。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和她的故事。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绿林经常回忆起曾经跟陈曦在一起的日子。那条曾经走过的路,一起待过的河边,下班后一起吃过的牛杂档,一起听过的歌。
每逢想起陈曦,绿林总会加快油门,将车上的音乐调得更大声。
2
绿林跟陈曦的爱情,早就在相恋一年后结束了,是陈曦出轨。
原以为他们的感情就到此为止,互不相干。可一个男人离开了那位深爱他的女人之后,大多都会有回响,因为他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像她爱他般认真、执拗和不顾一切。
在离开绿林的第298天,陈曦回来了。
他说,他最后才发现最爱的人是绿林。
像《春光乍泄》里何宝荣每次走了又回来之后,跟梁耀辉说的那句:“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多老土的情话,可是爱他的女人总会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继续深陷下去。
旧时光总有一番魔力,爱过的人都渴望能够重现旧日,但却没有人真正明白它早已消失在这宇宙的事实。只要现在的他对她的一点点好,她都会将它放大无数倍,直到笼罩了她的全世界,然后抹掉曾经的一切不美好。
还默默地安慰着自己,浪子回头金不换。
绿林开心得不行,她以为曾经的那些甜蜜通通都要回来了,那些深夜的缠绵,那双温暖厚实的手掌,那份小心翼翼的情深,那番浓情蜜意的吻,那些欲言又止的情话。
他们度过了一小段甜蜜的时光,可是,浪子又怎会舍得安逸于“一箪食,一瓢饮”的陋巷中?他渴望那些灯红酒绿的夜夜笙歌,他沉迷那些醉生梦死的花天酒地。
夜店无真爱,他懂,但他却愿意飞蛾扑火。
他来了,又走了,来了,又走了。
绿林的心对他终于也万念俱灰,她搬了家,换了工作,删掉他的一切联系方式。
从此陈曦的世界里,再无绿林。
绿林也是如此。
这世界就是这样,说不出口的话太多了,你能不能留下,你爱过我吗,你为什么不爱我。这些烂在肚子里的话,最终只是哽咽地说出:你走吧。
3
“小姐,到了。”司机的声音将绿林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意外的是,绿林第一次想起陈曦居然不会再有眼泪。
回到家,卸完妆,洗完澡后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绿林终于能够卸下一身的疲惫,她打开了音响,搜了《新不了情》这首歌,然后单曲循环。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可这一刻绿林却感到很心安。她点了根烟,脑海中想起陈曦撕心裂肺地跟她说的那句:“绿林,什么时候你也开始抽烟?快,给我熄掉。”
绿林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狠狠地将它掐灭。
在那些陈曦离开后的日子里,绿林过了一段很堕落的时光。她学会了抽烟,爱人也越来越随便了,从曾经的一杯倒到后来的千杯不醉。她每天的日子,不是烟、酒就是孤独,朋友都说她变得更堕落了。
可这样颓废的时光,绿林并没有过得太久。不到两个月,她便开始振作起来,删光那些乱七八糟男人的微信。跟朋友开了个工作室,埋头工作。困了就睡,放假了便去旅行,她不容许自己再有时间想起陈曦。
经过岁月的洗濯,她真的把他“忘”了
伴随着窗外的雨,绿林渐渐有了困意。她扯了扯被子,将自己盖得更严密了,像被包裹的粽子。忽然回忆起被雨淋时的畅快,那些跟他躲在屋檐下避雨的亲密。
绿林闭着眼睛,她在想,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对待感情总是难以做到不温不火,要不就是全情投入,要不就是全心拒绝。又或许,当你对一段感情别太认真的时候,大概就是赢了。
可是,她不想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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